第一個標記。乾淨得像是未被涉足的雪地。
北百川露出一個微笑。不是溫暖的憨笑,而是陰森的狼笑。是那種當狼飢餓的嘴巴咬住一隻兔子時露出的微笑。
「···不行···算鷲哥求你···」
北百川湊到他耳邊,頗為咬牙切齒:「曾經我也求過你。」說罷三兩下就拽散了他的腰帶。毫不客氣地分開他的縫隙,覆身壓了上去。
植物粗壯的根鑽進土地,無限制地膨脹,震動觸碰的每一顆沙礫。
赤鷲驚叫起來:「好疼!!···媽的好疼!···出去!出去!!北百川你怎麼變得這麼混蛋!?」
北百川任由他嗔罵推抵,在陽光裡不斷搶掠。
「是你把我變成了混蛋。」北百川咬住他的耳廓,「這是你欠我的。鷲哥。」
赤鷲被拆得七零八碎,耳邊轟隆作響。渾身的骨頭都在崩裂,像是要在太陽裡焚毀。
這不是一場歡愛。這是一場復仇,一場宣洩,一場佔有,一場殊死搏鬥。
北百川也不好受,緊得額頭沁汗。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心裡痛得流血,身體卻一寸都不肯妥協。他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問道:「疼嗎?我天天都這麼疼。疼了二十年。」
赤鷲的指甲掐進沙發的皮子裡,挺著身子蹬著腳,像是被叼住的獵物在做最後的掙扎。
皮肉在陽光下如白蠟般融化,燃燒成瑩白的火焰。身下的沙發變成一堵牆,身上的男人是另一堵牆,而他被夾在這兩堵牆之間,無路可逃。
等他再睜眼,已經是夜。
屋子暗沉沉的,門洞裡打進一柱暖黃的燈光。身上是柔軟的毯子,眼前是厚實的胸膛。
渾身痠疼,下面像是有火在烤。黏糊糊的藥膏更加劇了這份痛楚。
屋子裡很安靜,耳邊是略帶粗重的鼻息。他不抬頭,也知道北百川在看他。
「百川。你恨我嗎?」
北百川不說話,只是收緊了摟著他的手臂,粗糲的手指在他腰側一下一下地摩挲。
赤鷲也不說話了,往北百川的懷裡縮了縮。伸手兜住他的脖頸,就像他們曾經習慣那樣。
「鷲哥。」眼前的喉結滾了一圈,「為什麼自殺?」
「本來也沒多少好活。你還年輕,不想累贅你。」
「我說過嫌你累贅嗎?」北百川伸出手,抬起赤鷲的下巴,直視他的眼睛:「你其實並不愛我。」
這句話觸了逆鱗,赤鷲暴怒而起,扳著北百川的肩膀道:「我不愛你?!我愛你愛到不要臉皮,愛到自慚形穢,愛到命都能給你,你怎麼敢說我不愛你?!」
北百川並未被他的情緒感染,語調仍舊是沉沉平平:「你不愛我,所以選擇在枯萎前凋零,以此讓我忘不掉你。你不信我,擔心我會嫌你厭你,所以乾脆在被拋棄前先行拋棄。」
「你放什麼屁!」赤鷲掙扎著起身,快速忽閃眼睫。北百川的話像是鋼錐,一下子攮到他心尖上,瞬間鮮血淋漓。
他從未如此想過。他對北百川的愛情從來沒有這般自私。他的確怕老,怕醜,怕被拋棄。但他的行事動機裡從來沒有自己。
「你憑什麼捏造我所想?」
北百川反問他:「那你又憑什麼捏造我所想?」
「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憑什麼狠得下心?」
「憑什麼小看我的愛情?」
「憑什麼毫不猶豫一走了之,留下破爛歲月讓我獨自前行?」
咄咄的問句,問得赤鷲啞口無言。一陣沉默後,赤鷲扭頭就要走。
北百川拉住他的手腕:「還想走?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再走?你的承諾向來都這麼不值錢?」
赤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