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說:“你們一定用了不少奇珍藥材,才能護得這般好。”
他熟練的取出一把利刃,執起錦瑟的手。
“你想做什麼?”
“如果你相信我,就把她交給我。”他無奈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沉沉嘆一口氣,以唇輕觸她的額頭。
“她沒感覺的。”夏戈爾不怕死的開口,捋直了錦瑟纖細得水蔥般的指,利刃一點點的劃開她的手指。直到五指上都有一滴血珠滲出,他才拿出一個錦盒,手裡靜靜躺著五條通體雪白的蠶絲。
一滴血珠落進盒子裡,五條絲線溶入其中。
半晌,他將錦瑟的手指挪到盒子中,一剎那,五條絲線一樣的東西消失在錦瑟的指尖上。
“這是血蠶絲,只以吸血蟲為食,他們能吞掉她身體內的血蟲。然後以藥將他們逼到另一隻手上,劃破指尖,再次逼出它們即可。”
漸漸的,錦瑟的肌膚上就出現了一些淺絲一樣的碧藍痕跡,肌膚的瑩白和出現的碧藍混合成某種淡漠而殘忍的美麗,冷極而豔。
待可兒待了藥進來,錦瑟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薄薄的淺黃色的細汗。
“現在必須用藥將她的全身擦拭。”夏戈爾淡淡的說,眼裡分明有一份狡猾的笑意。“我要看著她的手脈處,等血蠶聚到一起。”
軒轅恪眉心微蹙,“可兒,將竹簾取來。”
夏戈爾微微一怔,繼而苦笑。
竹簾布上,隱約可見其內的人不停的忙碌著,可兒不斷的跑出跑進,一塊塊的藥巾遞了進去,再拿出來丟到一邊的清水中,清水漸變渾濁。
屋中深處一雙龜鶴燭臺上,粗若兒臂紅燭,燃了太長的時間,燭淚堆積,垂累而下。
終於,夏戈爾抓住了錦瑟垂落在外的一條手臂,五枚金針利落的刺進她的手指,再拔出來時,他微微心疼的看著金針上的雪蠶。
直到簾子內傳來一聲淺淺的呼痛聲,所有的人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次日,軒轅恪帶著錦瑟返營,隨後,大軍起程,返回都城。
到此,邊疆戰事徹底告已斷落。
月餘後,軒轅大軍長驅直入,在距京城五十里外駐紮。
太子懿旨傳到,命軒轅恪仍然退兵扎守宜清郡外,不得攜帶兵馬入都城覲見。
戰場磨礪,浴血後的軒轅恪早已不是那個惟命是從的小王爺,這次許是出乎所有朝臣的意料,竟以“太子尚未當國,旨意不達三軍”為由拒絕聽命。
僵持中,軒轅恪便衣著裝,帶了錦瑟,先達都城。
城中,雕鏤華閣,鮮衣怒馬,密集的黑色的瓦礫被烈日下發著耀目的白光——闊別半年之餘,再次看起來,往日的繁華光鮮竟如此遙遠。
錦瑟和軒轅恪走過一條長長的街道,然後就看見一個巨大的木欄杆攔在了東城與西城之間。
一欄之隔的東城破敗的驚心觸目,餓得筋骨分明的人,儘量避免被太陽烤焦而躲在殘垣斷瓦下。還有數十個衣衫襤褸的人被把守的兵勇放進了西城,頭上插著稻草,跪在柵欄旁的空地上待價而沽。
繁華的都城,角落裡到處是如此光景。
就如同整個朝政,金絮遮蓋之下,早已露出了灰敗——
錦瑟一皺眉,拉過軒轅恪欲往回走,然而他已經止了腳步,平日總是冰冷一片的英俊面容,此時一瞬中神色異常悲憐。
恰此時,一隊人便從他們身側張揚走過,錦衣家奴裝扮的中年男子,拿著皮鞭在一眾人中不由分說的就揮下。
人似麻木的木偶,不閃不避,偶有一聲兩聲低鳴,擠擠挨挨地縮成一團,目中卻露出了希翼的神色。
中年男子圍著他們轉了一圈,才用皮鞭挑起一個抱著幾個月大嬰兒的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