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身?
柳之程只能含蓄地說了句念得緊。
“我也想她。”柳貞吉說著時,眼睛都紅了。
等到快到傍晚,她沒等周容浚先回來,而是先去了前院尋他。
周容浚那時在軍事院那裡跟將軍們說事,出來的時候,聽到王妃在書房等他有小半個時辰了,不由加快了步子往書房走去。
“浚哥哥……”柳貞吉一見到他進來,就扁了嘴,聲音都帶哭音了。
“關門。”周容浚頭也不回,說道了一句,蘇公公就已經帶上門退了出去。
“怎麼了?”周容浚心驚得很,快步上前,把委屈的妻子抱在了懷裡。
“我娘病了。”柳貞吉鼻子眼睛都是酸的,也不知怎麼的,明明這些年變得再堅強不過,再為難的處境也沒怎麼想過哭過,可這時候只要一想,她娘病了,眼淚止都止不住。
“什麼病?”
“就是不愛吃食,全身無力,吃什麼吐什麼,說是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京裡的大夫說,她的胃可能有點問題……”
“讓宋濤過去看看。”
“我也是這麼想的……”柳貞吉抽了抽鼻子,“他們一直瞞著我,如果不是瞞不下去了,我看他們都未必……”
說著,忍著的人還是哭了出來,扁著嘴委屈無比地與丈夫哭道,“我都還沒開始對她好,她要是有個什麼,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我已經沒辦法照顧前世的爹孃了,要是這世護著我的娘我都報答不了,那我也太沒用了。”
周容浚沒說話,低下頭從她手中抽出帕子擦她臉上的淚,“噓噓”地哄著她,直到她不哭了,親了下她因哭泣冒著紅尖的鼻子,道,“你想她了?”
“想。”
“那我接她過來。”
柳貞吉眼帶驚訝,抬頭看他。
“不喜歡?”
“能……行?”柳貞吉有點口吃。
“怎麼不能?”
“畢竟,還有我大哥二哥,要是娘接來了,有人會說你沒把我大哥二哥看在眼裡……”
“你看我怕別人說?”周容浚聽她這麼一說,笑了。
柳貞吉搖了搖頭,“是我怕。”
是她怕。
如她之前所說,他已經夠獨斷專行,她不能再火上澆油,讓他名聲繼續有礙下去,這對他有害無益。
“我知道,”周容浚拍了拍她的臉,淡道,“做得輕巧些,不讓人知道就是,再說了,知道又如何?我不過是接岳母過來治病,還能讓我不是不成?”
柳貞吉聽明白了他話裡意思,悄悄把人接來,不讓人知道這種事,王府的人還是可以做得到的,他們有這個能力,就是事情被人知曉,由她兄長出面說是想把母親送過來養病就是。
總有搪塞的藉口。
“我想讓娘過來。”柳貞吉抽了抽鼻子,承認道。
“那現在滿意了?”見她不哭了,周容浚也鬆了口氣。
柳貞吉不好意思極了,“我不是來逼你的……”
“不是?”周容浚好笑地看著她。
“真的不是……”柳貞吉反手抱著他,把臉埋在他胸口揉個不停,好一會道,“你真好。”
“嗯。”周容浚撫著她的背,輕應了一聲,道,“你不哭就好。”
**
周容浚讓手下一個副將帶隊,親自去把孔氏接了過來,來回花了十天。
這時候柳大哥已經回家,孔氏就帶了身邊的婆子丫環過來,柳貞吉迎了她入府,自看到枯瘦如柴,昏睡著醒不過來的母親,柳貞吉一句話都沒有說,等進了屋,服侍了昏昏沉沉的孔氏擦過身,又餵了她喝了半碗粥,等到孔氏真睡過去了,這才回去找了周容浚,窩在周容浚的懷裡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