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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寡廉鮮恥

晨鐘悠悠響起,迴盪學宮。

夙寒聲裝死半晌,再不願面對也還是得起床。

昨晚衣衫被隨意扔在後山溫泉邊,他沒臉去撿,只能破罐子破摔隨意撿起崇珏一件外袍往身上套。

剛拎起衣角,卻見素袍衣領處似乎浸了一滴血。

夙寒聲皺眉,雙手拿著衣裳仔仔細細地看,甚至還湊上去嗅了嗅。崇珏已是修出佛心的須彌山世尊,這世上還有誰能傷他?

只是沒嗅出個所以然來,餘光一掃,崇珏正站在不遠處淡淡看他。夙寒聲:……”

崇珏神情比上回要淡然得多,似乎從容地全盤接受孩子詭異奇譎的怪癖。出來喝解酒湯。說罷欲走。

夙寒聲不想次次丟臉,趕忙展開素袍衣領,極力證明自己不是愛嗅人家衣裳的小怪物,忙不迭道: “叔父、叔父!我就是看到這衣裳上好像沾了血,您受傷了嗎?”

崇珏側眸看他,言簡意賅。

沒有。

夙寒聲一噎,可這衣領上似乎就是血。但丟臉已丟去姥姥家了,他不敢再去聞,省得被崇珏當成登徒子。

尋了另外乾淨的衣袍穿好,夙寒聲心虛地前去齋舍前廳。

崇珏瞧著不食人間煙火,前堂的連榻上卻放置著火石咕嘟嘟溫著解酒湯,旁邊瓷碟中還有幾塊精緻的點心,還有幾顆牛乳糖。

見夙寒聲耷拉著腦袋走來,崇珏輕敲三下小案,才道: 坐——頭疼嗎?

夙寒聲前所未有地乖巧,垂首坐下,屁股也不敢坐實,只挨著半邊。不疼。

崇珏將解酒湯倒到瓷碗中遞給他。那藥溫了許久,被崇珏指腹一碰碗壁,熱意悄無聲息消散,剛好能入口。

夙寒聲卻好似有了心理陰影,不敢直接喝,兩隻爪子溫順捧著碗,呼呼吹了好幾口,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崇珏淡淡道: 酒好喝嗎?

“咳咳……咳!”

夙寒聲直接嗆到了,咳得渾身發抖,險些將解酒湯灑了滿身。

崇珏蹙眉,正要抬手用靈力為他順氣。

夙寒聲昨天剛夢過無間獄的黑衣

崇珏粗暴灌他藥的事,見那隻熟悉的手伸來,頓時像受了驚的樹鼠,拼命壓抑著咳嗽,急急忙忙捧著碗噸噸噸將藥一飲而盡。

他喝得太急,藥汁來不及吞嚥,順著唇角往下滑。

“我……咳咳!夙寒聲咳得嗓子幾乎劈了,眼尾咳出水痕,連羽睫都浸得烏黑, “我喝完了的!咳咳喝完了你看!

崇珏: ……

崇珏活了太多年,又因九九骨鏈從不插手世間事,心境已太多年沒有起伏波動。

……此時卻宛如幽潭中落入一隻蜉蝣。雖渺小,卻蕩起一圈細微的漣漪。

夙寒聲咳得腦漿子都勻了,後知後覺面前的崇珏並不會粗暴灌他藥。

他尷尬不已,擦了擦臉上的藥汁,小聲道: “酒………不好喝,骰子牌九也不好玩,往後我定半點不沾——昨夜是我叨擾叔父了,望您不要同我計較。

崇珏看他。

自從“奪舍鬼”一事,夙寒聲同他說話總是帶著刺,前一次抄佛經惹怒了他,還膽大包天掀他桌子香爐,如今這倒是頭回這般溫軟地答話。

夙寒聲不知從哪學的做出一副愁眉淚眼狀,捏著袖子一角將臉頰上的藥汁拭去,以退為進溫溫柔柔地開口。

我、我今日不去上早課了,就在此處抄佛經向叔父賠罪吧。

這副玉慘花愁的可憐模樣,配上過分豔麗的容貌,當真可憐楚楚,我見猶憐。

崇珏似乎動容了:“知錯能改便好,三日後便是聞道祭祭天大典,先去學齋上課吧。”

夙寒聲垂淚竊喜。這招當真有用,既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