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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虞之隙

股森寒的豔色。

崇珏墨青眼瞳微動。

“……鳳凰骨?”

鳳凰骨寄在少年孱弱軀殼中,似是不甘,總想方設法地妄圖涅槃,焚燒時幾乎能將夙寒聲燒成一把骨灰。

夙寒聲被燒得渾身發抖,竟然被硬生生疼醒。

他琥珀眸瞳好像有火燃燒,茫然睜開羽睫呆呆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還不清醒,前世和現在根本分不清,迷迷瞪瞪看到熟悉的人,像是在無間獄耳鬢廝磨那般抓著崇珏的衣襟撐起身體。

崇珏清冷眸瞳被鳳凰骨火映出橙紅碎光,恍惚間好似有了煙火氣。

“別怕。”

夙寒聲茫然看著他:“你的眼睛,能看見了?”

“嗯?”

夙寒聲正要再說,丹田竄起的火焰轟然炸開,當即疼得滿臉淚痕,唇角流下一道血痕,掙扎著抱住崇珏的脖頸嗚咽一聲。

“嗚……”

在崇珏還沒反應過來前,疼昏了頭的夙寒聲突然撲上前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崇珏:“……”

禁慾神聖的世尊手一僵。

夙寒聲疼得眼淚簌簌往下落,雙手抓著崇珏後肩,將雪白的素袍抓出一道道褶皺,嗚咽著道:“我疼……嗚,我好恨你。”

崇珏以為他疼到開始說胡話,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夙寒聲眉心一碰。

大乘期的靈力浩瀚如海,轟然灌入識海。

鳳凰骨火本來張牙舞爪地灼灼燃燒,但在察覺到崇珏的靈力氣息後,猙獰火舌像是被冷水澆了似的,顫顫巍巍地往回縮。

夙寒聲眼瞳渙散,遽爾軟倒在崇珏懷中。

鳳凰骨火徹底溫順下來。

——不過只是暫時蟄伏在皮肉之下罷了,經脈中仍舊在暗中燃燒,想將夙寒聲燒成一具中空的骷髏。

崇珏將昏睡的夙寒聲抱回內室床榻。

少年滿臉淚痕,夢中也在嗚咽,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崇珏坐在榻邊注視許久,才起身將床幔放下,身形倏地化為煙霧消散。

應煦宗登明祠。

夜半三更仍舊燈火通明,謝識之將香點燃,躬身對著玄臨仙君的靈位拜了三拜,心中嘆息。

當年夙玄臨還未隕落時,應煦宗為烏鵲陵第一大宗,如日中天,多少大門派的掌門為見仙君一面趨之若鶩。

可如今樹倒猢猻散,那些老狐狸惦記著讓宗門一飛沖天的天道聖物,今日少君生辰禮幾乎無一人真心祝賀。

還有世尊……

想到這裡,謝識之將香插上,沒忍住對著靈位低聲罵了句:“……你都交了群什麼狐朋狗友?”

世尊幼時還待夙寒聲極好,可這才十年過去卻如此冷待,送生辰禮還只敷衍地給了顆沒什麼大用的搖曳鈴……

謝識

之都替夙寒聲委屈。

靈位捱了頓罵,也無法為自己辯駁。

突然,“謝識之。”

膽大包天罵了頓仙君的謝識之當即一個激靈,差點以為夙玄臨顯靈來抽他了。

謝識之故作鎮定一回頭。

就見身披素衣的世尊眉眼縈繞幾綹白霧,不知何時出現,正淡淡看他。

謝識之剛才一句話罵了兩個人,莫名心虛,但他喜怒不形於色慣了,眉眼淡然地頷首。

“世尊。”

崇珏注視著夙玄臨的靈位好一會,才道:“蕭蕭可有師尊教導?”

謝識之疑惑,心想白日不是還愛答不理,如今怎麼反倒關懷起來了?

不過謝長老面上不顯,回道:“少君身上的跗骨毒難解,只能常年待在寒茫苑甚少出門,如今還未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