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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馮老師嗎?……我是穆安……”他的聲音很動盪。 我非常驚詫,怎麼會是他? “對不起,是馮翎嗎?”他理智了些。 “是的,我是馮翎。”我忙說。 “對不起,打攪你了……” “桑子出什麼事了嗎?”我猛地警覺起來。 “我剛給她打了電話,沒事,別擔心她。是我自己有事要麻煩你。” “我可以幫你什麼?儘管說。”我稍微放下心來。 “我們面談吧。” “好吧……” “我兩天沒回家了,現在還在外面……剛送走九子。”他的聲音像是能擠出淚水來。 “什麼?”我沒聽懂他這句話。 “見面再談吧。你看去哪裡合適?”他問。 我想了想,還是諮詢所比較安靜,就把地址告訴了他。 我匆忙喝了一杯冰牛奶,換上出門的衣服,淺藍色短袖衫配靛藍色長褲,腳上是白色平底皮鞋。收拾完畢,我立即開車趕到了諮詢所。&nbsp&nbsp

你還得負責桑子

大約等了十分鐘,穆安就開著一輛黑色日本轎車來了。他的豪華車,使我那輛玩具般的國產車顯得很寒酸。 我忙出來迎接。 可是,他從車裡走出來,我竟被嚇得後退了一步。他關了車門,手上提著鑰匙,對我苦笑了一下說,“怎麼?我是不是形同鬼魅?” 是的,“形同鬼魅”一點也不過分。他憔悴得變了形,連鬢鬍子亂亂的,可能幾天沒颳了。兩頰深陷,眼圈發黑,眼睛裡佈滿血絲,看起來老了有十歲。 “請進來吧……今天諮詢所休息。”我定了定神,微笑著和他握手。 他隨我走了進來。 進了內間,他環視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窗外的湖面上。從視窗看去,綠樹成蔭,波光盪漾。室外不時吹來一陣微風,倒也涼爽。 “這裡很有品位。”他說著,坐在沙發上。 “湊和啦。”我拿出紙杯,泡上茶。 他抽出兩支菸,遞給我一支,並幫我點著。 “你說剛送走九子,事情解決了嗎?他要去哪裡?”我問。 “……去天堂吧,或者地獄。”他使勁抽了一口煙,艱難地說。 聽了他的話,我驚得震了一下,菸灰掉在手上,燙疼了我,趕緊扔進了菸灰缸。 “你在說什麼?”我預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你知道九子的事了?”他有些疑惑。 “是的,桑子在電子信件裡告訴了我。” “她常給你寫信嗎?”他警覺起來。 “不常。” 他這才放鬆了,陷入沉思,默默地抽菸。我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的肌肉輕微地痙攣了幾下。 “事發之後,九子一直作為嫌疑人被關押。由於看守人員的麻痺,前天晚上,讓他得機會撞牆死了。”好半天,他才說道。 聽著從他口中迸出的一字一句,我直覺得掉進了冰窟。 “九子的家人和我們幾個朋友去收屍時,只見他面容扭曲,簡直,慘不忍睹……今晨就草草舉行了告別儀式。” “聽桑子說,你一直在努力救他一命……”我也變得哽咽了。 “是他自己不爭氣,撞牆死了啊!他一直答應我不死的……”他說著,扔掉菸頭,雙手抱住頭,控制不住地嗚咽起來。因為壓抑哭聲,整個身體都在劇烈抖動,這比大放悲聲更讓人揪心。諮詢所的空間顯得狹小起來,似乎裝不下他愈來愈膨脹的悲傷。我也變得束手無策,恨不得和他一起大哭一場,完全忘了自己是個應該非常冷靜的心理醫生。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平靜下來,接過我遞上來的一片紙巾,把臉抹乾淨。 “對不起,我竟沒有可以對著哭的人!除了你。”他說。 “謝謝你的信任。桑子知道這事了嗎?” “還不知道,我回去再告訴她。” “她會不會受刺激?” “當然會,但不會有我受的刺激大。惟有九子,是我的知音。”他說,“九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他和他表妹媛媛也是兩小無猜。他愛上媛媛,很自然,就像我愛上桑子一樣。因為命運相似,我們四個人一直互相鼓勁。但他們不像我們,他們的親人都在身邊,一直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