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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頁

羋陸搖了搖頭:「我從小到大接觸過的人不多,在遇見你之前,我除了京城外呆得最久的地方便是行天派了,不過我的師尊和行天派的聯絡並不緊密,我們修煉多是在行天派外的巨橫峰,和行天派的人來往甚少,更沒有結仇的機會。」

斛律偃問:「你師門下的其他人呢?」

羋陸道:「我師門下的人不多,加上我在內只有七個,雖然我沒有常住在巨橫峰,但是我和他們相處融洽,也都是知根知底,他們沒有非要殺我的理由。」

斛律偃沉默了一會兒,眼神沉了沉:「那你家裡的人呢?」

儘管覺得不太可能,可聽了斛律偃的話後,羋陸還是認真地想了下,這麼一想,就更加覺得不太可能了。

「我爺爺那脈傳下來的孩子只有我一個,我是羋家唯一的繼承人,若是我沒了,還有我爹在,無論如何都輪不到旁人。」說到這裡,羋陸嘆了口氣,「我不覺得會是他們當中的一個,我已經是這一代裡年紀最小的了,我前面有五個哥哥姐姐,他們早已成家立業,膝下兒女成雙,斷不會為了一己私慾做出如此冒險之事來。」

「那會是誰?」猜不到答案的斛律偃變得急躁起來,眼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層層戾氣,「是聞人正?是司徒溫婉?還是林稷的親信?」

羋陸感受到了斛律偃情緒的起伏,一把將人抱進懷裡,輕聲說:「別猜了。」

斛律偃彷彿聽不見羋陸的聲音,嘴裡自言自語地說:「或者是靈丹宗的人?」

說完,他似乎確信了這個猜測,聲音猛地一冷,「我早該把那個宗門的人全部殺掉。」

「別猜了。」羋陸索性用手捂住斛律偃的嘴巴。

斛律偃的嘴唇在羋陸的手心裡張了張,他還想說些什麼,可到底忍住了。

「應該不關靈丹宗的事,自從得知齊望天和齊恆雙雙死亡的訊息,靈丹宗便一直處於內鬥的狀態下,別說他們沒有精力顧及其他,他們本就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在事態確定下來之前,他們不可能也沒有膽量去當那個出頭鳥。」羋陸低頭在斛律偃的眉心處親了親,哄道,「那個人的目標是我,這次失敗了,下次還會再來,我們做好準備,總能識出那個人的身份。」

斛律偃應了聲好,但看著垂頭喪氣,心情很不愉快。

「對了,倒是你的事。」羋陸話鋒一轉,語氣也沉重了幾分,「你只剩下一雙手和一顆心臟沒有拿回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斛律偃悶聲道:「我不敢了。」

「不敢什麼?」

「我不敢再從你身邊走開了。」斛律偃拉起羋陸的一隻手,強硬地和羋陸十指相扣,「我害怕我一轉身,你就沒了,同樣的事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沒人知道。

當他轉身看見羋陸倒在血泊中時的心情。

當時他自己整個人都快裂開了,彷彿全身都在遭受著天雷的積壓,劇烈的疼痛從四面八方匯聚到胸膛深處。

那一刻,他真的險些死掉。

即便是當初躺在祭祀臺上也沒有那般痛苦和難熬。

他死了就死了。

可要是羋陸死了——

他將會重新跌入深淵,重新體會到被絕望包圍的感覺,重新獨自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前行。

孤獨、寂寞和茫然等情緒重新淹沒了他。

他就是死了,也會在死前經歷一段他這輩子都排斥、抗拒且恐懼的過去。

「我可以沒有雙手,我可以沒有心臟,我甚至可以不要這條命,但你必須在。」斛律偃加重力氣,恨不得永遠都不鬆開羋陸的手,他直勾勾地看著羋陸,眼裡儘是偏執和倔強,「我有你就夠了,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羋陸一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