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應該說更熱鬧了。
大家都在興高采烈地盼著新年。
雖然馬車從京城的城門外經過,但是它並不會駛入京城,倪文慧和兩個要進京城的人一同下了馬車,告完別後便分道揚鑣了。
她暫時沒有想到除掉羋陸的法子,連怎麼接近斛律偃都沒有想好,只能先找家客棧落腳,明後兩日去打聽一下京城的情況。
倪文慧找了家看著不起眼的客棧,開了間最靠裡的房。
連著十多天的奔波勞碌,她幾乎沒有休息好過,這會兒有了張床,她躺上去不過片刻就睡著了。
倪文慧自然不會睡得太沉。
休息的同時,她也分出了小部分的神識留意房間裡的動靜,一旦有任何異樣,她就會立馬驚醒。
結果她中途絲毫沒醒,就這麼一覺睡到了深夜。
她的意識逐漸回籠,眼皮下的眼珠晃動兩圈。
隨後慢慢睜開眼。
倪文慧沒有休息時用夜明珠的習慣,房裡一片漆黑。
但以她的修為,能清楚看見房裡的任何擺件。
於是在她睜開眼的下一瞬,就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地佇立在自己的床頭。
記憶中那張怎麼都抹不掉的面容甩掉了原先的稚氣,變得成熟了許多,不過堆積在眼角眉梢間的陰鬱仍舊那麼明顯。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倪文慧,眼中沒有一點情感的起伏。
彷彿他們從未見過一樣。
即便上次見面已是數年之前,再次見到他,倪文慧的表情中依然浮現出了掩飾不住的驚艷。
無論多少年過去,他還是這麼好看。
好看到幾近完美的程度。
因為來時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所以被斛律偃突襲的倪文慧並未感受多少害怕。
有的只是詫異。
沒想到斛律偃的訊息這麼靈通,這麼快就得知她的到來,還找到她這裡來了。
倪文慧莫名地感到些許慶幸。
比起如今和過街老鼠沒兩樣的聞人家,或許投奔斛律偃才是比較正確的選擇。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
斛律偃的確是整個修真界裡最厲害的存在。
倪文慧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來,她悄悄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出斟酌了十多天的話:「斛律偃,我們五年前見過一面,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
「記得。」斛律偃冷淡地打斷了她的話,「你是雲煙教教主的女兒。」
斛律偃的語氣很沉、聲線很冷,聽著讓人手心冒汗、倍感緊張,實際上並無太多壓迫感。
這讓倪文慧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腦海里緊繃的弦也稍微鬆了松。
看來接近斛律偃這件事沒有她以為的那麼艱難。
也是……
儘管她是雲煙教教主的女兒,可她曾和斛律偃有過一面之緣,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住斛律偃的事。
不知斛律偃會不會看在這些份上對她產生些許好感。
至少不把她當成敵人。
倪文慧扯著嘴角笑了笑:「是我,我叫倪文慧。」
她剛說完,斛律偃忽然彎腰湊近,在黑暗中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她的長相來。
倪文慧被斛律偃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避了些。
如此近距離地和那張在夢裡出現了無數次的面容對視,她似乎聽見了自己心臟激烈跳動的聲音。
有那麼一瞬,她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夜裡。
斛律偃徒手撕開了撲向她的八目雞,時明時滅的火光從被一分為二的八目雞中間滲透而來。
斛律偃逆光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