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偃沒有回答嚴扶的問題,他隨意抬了下手,只聽得嗖的一聲,一把漆黑的劍劃破瀰漫在空氣中的血霧直衝他們而來。
正是七星崑崙劍。
那把七星崑崙劍穩穩地停在斛律偃眼前,劍身劇烈顫動,發出嗡嗡聲響。
斛律偃看向七星崑崙劍,笑道:「這麼快就找到他們了嗎?」
聞言,劍身顫動得更加厲害了,像是在回應斛律偃的話。
斛律偃伸手握住劍柄,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此時的嚴扶已是渾身發寒,可他別無選擇,只能跟在斛律偃身後。
周圍的血霧好像非常忌憚斛律偃,斛律偃所到之處,瀰漫在那片空氣中的血霧便彷彿是見了貓的耗子似的往兩旁散去。
甚至跟在斛律偃身後的嚴扶也和血霧拉開了一定距離。
這下嚴扶終於能看清周遭的景物——他們應該是在一棟房屋前的空地上,再往前走幾步就能沿著階梯走進屋內。
屋門大敞,裡面的光線更為昏暗。
斛律偃剛一腳踏進去,他手裡的七星崑崙劍就按捺不住地飛到半空中。
七星崑崙劍盤旋一圈後,筆直地飛向裡屋。
斛律偃大步流星地跟上去。
裡屋的陳設十分簡單,除了床和桌椅外,便只有一個目測可以容納下兩個成年男子的木櫃。
七星崑崙劍一把扎進木櫃中間,隨著一聲慘叫響起,鮮血從下面的門縫裡滲透出來。
斛律偃走過去,卻沒有開啟櫃門的意思。
直到櫃門被人從裡推開,兩個人咕嚕嚕地滾了出來,跟在斛律偃身後的嚴扶也勉強看清了那兩個人的模樣。
剎那間,他呼吸一緊,整片頭髮都在發麻。
一股強烈的噁心感飛快地順著喉管往上爬。
那哪裡還是兩個人?
他們的眼睛被挖、鼻子被割、耳朵被切,光是露出來的臉就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下面的衣服更是被血染透,兩個人湊不出一雙完好的手臂。
嚴扶急忙後退,若非他用尚且乾淨的手背堵住嘴巴,只怕真的要當場吐出來。
反觀斛律偃對這一切毫無知覺,還雲淡風輕地蹲下身,似乎在近距離地欣賞那兩個人的慘狀。
「我不是讓你們躲好一點嗎?結果又是這麼快被找到。」斛律偃用頗為惋惜的口吻說道。
雖然那兩個人的耳朵被切,但是他們依然能聽見斛律偃的聲音。
然而他們沒有任何反應,一直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牙齒咯咯打顫,滾過的地面映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良久,模糊不清地字眼從其中一人的嘴裡吐出:「斛律……斛律偃……你殺了我……」
斛律偃用劍挑起那個人的下巴。
那個人張著嘴,他的舌頭也被割了一半,粘稠的鮮血大口大口噴湧而出,許是被折磨得太久了,他渾身透著一股子麻木和絕望。
「殺了我……」他艱難地說,「我求你……」
斛律偃輕快地回答:「你遲早會死,但不是現在。」
那個人喉嚨滾動,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斛律偃收回劍,將劍頭抵在地上站起身,他心情不錯地回頭為嚴扶介紹道:「嚴叔,你還沒見過他吧?他就是聞人家的家主聞人正。」
嚴扶身體僵硬地站在門口,臉色發白。
斛律偃又用劍指了下另一人:「他是聞人正的侄子聞人遙,出了名的青年才俊。」
嚴扶看都不敢看一眼那個躺在地上苟延殘喘的青年才俊,他聲音發乾地說:「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啊對。」斛律偃勾起嘴角,笑了笑說,「也是時候了。」
聽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