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然而斛律偃始終沒有往前邁出一步,他怔怔望著屋門,表情逐漸變得僵硬,彷彿裡面關著什麼怪物一般。
直到這時,羋陸終於發現不對,他把手帕塞進衣衫裡,才將另一隻手覆上斛律偃的手背,小聲問道:「你的心臟……是不是也在裡面?」
聞言,斛律偃慢慢轉頭看向羋陸。
羋陸這才注意到斛律偃的眉頭緊擰,眸色沉得嚇人。
「是在裡面。」斛律偃扯了扯嘴角,看著在笑,可他的眼裡沒有一點笑意,反而凝了一層寒冰。
斛律偃垂眸看著羋陸,「六六,看來我猜得沒錯。」
羋陸呆愣地張了張嘴,卻一時半會兒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好似有無數雜亂的情緒充斥其中,理不清也剪不斷,交織成一股股力量在他的腦海里橫衝直撞,撞得他頭疼不已。
他忍不住攥緊斛律偃的手:「我們進去看看吧。」
斛律偃安靜片刻,雖然他的眉頭仍舊皺得厲害,但經過一番猶豫後,他終是點了點頭:「好。」
周尚聽了這話,趕緊上前將門推開。
誰知下一刻,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順著推開的屋門蔓延而出,那股氣味極為刺鼻,像是血腥味夾雜著藥味,還有一些辨別不出來源的難聞氣味。
許多氣味混雜起來,宛若一張無形的網,把門前的幾個人籠罩得嚴嚴實實。
羋陸的臉色白了幾分。
他扭頭看去,只見斛律偃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他邁出去的腳在半空中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徐徐落地,接著繼續往裡走。
羋陸一聲不吭地跟在斛律偃身旁。
這間屋子不小,分為裡外兩屋,外屋的木桌上燃著一支燒了一半的蠟燭,蠟燭很小,燭光幽暗,被從屋外湧進來的夜風吹得來回跳動。
羋陸看著跳動的燭火,一股名為不安的情緒再次襲上他的心頭。
他心想這一切會不會進行得太順利了。
從他們得知斛律婉的下落起,到他們抵達鄂城縣並來到這裡,一路上完全可以用暢通無阻來形容,連一顆像樣的絆腳石都沒有遇到。
就好像——
就好像有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一樣。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那種隱隱約約被某個人當成棋子來操控的感覺。
不知怎的,羋陸心頭一慌,忽然怯場了,他趕緊拉住斛律偃的手。
斛律偃立即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怎麼了?」
「我、我感覺很不好。」羋陸發白的臉上溢位一層冷汗。
斛律偃聞言,很快面露憂色,他抬起另一隻手,耐心地用衣袖替羋陸擦去臉上的冷汗:「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羋陸搖了搖頭:「我只是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他結結巴巴地說著,甚至想說不要進去了,讓周尚他們進去把斛律婉接出來。
可是他們已經走到這裡,不親自進去見斛律婉的話,難免有些失禮。
羋陸咬了咬牙,左思右想後還是決定進去。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斛律偃拉著往回走。
羋陸愣道:「斛律偃?」
「既然你不想進去,那我們便不進去了。」斛律偃想也不想地說出這句話,轉身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可是你娘……」
斛律偃喊道:「周尚。」
守在門外的周尚趕忙疾步走了過來:「幫主。」
「你們把她帶出來吧。」
「是。」
周尚帶著人進去了。
羋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