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由自發地感覺快樂,而我在撫琴時最快樂,所以就...哈哈,太過肆意了些。”
“即便你時日無多?”
“......”
“抱歉。”
“沒事兒,我只是覺得公子你看出我的病情有些吃驚而已。公子,你不覺得若生能盡歡,死亦無憾嗎?”
“不覺得。”
“哦。”
“公子,你今天也給我講講外面發生的一些好玩的事吧。”
帝江看著樹下東張西望說著話的樓憐感覺有點頭疼。
自那日他們搭話後,樓憐彷彿開啟了話匣子,總是在跟他彈奏完曲子後要他講故事。他又不是說書先生,也必然不會講幻荒裡的事兒,就連夫於他也只能略微提到點兒。
但每次望著那雙隱含期盼的動人杏眼,他又止不住地開了口,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給她講了不少奇聞異事,他都覺得自己已經是個說書的了。
就聽樹蔭下又傳來輕快的聲音:“公子,你還在嗎?”
“在。”
“哈哈,公子快給我講講吧!”
“你身子不好,莫要出來著涼了。”
“知道了公子,快給我講故事吧!”
“......”
“公子,你說你叫棣姜,是棣棠花的棣,姜子牙的姜嗎?”
“......”
“棣公子,我很好奇你到底長得什麼樣子。你又會音律,見多識廣,聲音也很好聽!肯定是一位翩翩貴公子。”
“......”
“棣公子你怎麼不說話?哈哈!公子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
這是帝江成為燕雙國國師的前一年,也就是在這一年過後,帝江出現在眾人面前。
“棣公子,我知道自己已是時日無多。只是...”
帝江看著倚靠在躺椅上的樓憐。她現在已是氣若游絲,只怕再過不了幾個月便會香消玉殞。
他還記得自己跟她提過有辦法讓她續命的事,那時她只說:“人生的旅途便是往復不息。天道輪迴,我只想遵循自然規律。棣公子,謝謝你。我這一世已經足夠,現在只想靜靜享受這最後的時光,也是一種不能多得的體會。”
那時帝江對她慨然赴死的態度很是困頓和憤慨,便再也沒提過這事兒。等她真的到這般田地時,帝江才發現眼前的女子是真的不畏生死,她從來都是滿足而幸福的。而他救不了她,因為她不需要。
樓憐依然炯炯有神的眸子望著大樹說到:“棣公子,這兩年一直都是你陪著我,我卻連你的背影都不曾見過。咳咳,我現在只想看看你可以嗎?”
帝江巡視著自己一身通紅只有混沌的軀殼沉默不語。
“不行嗎?咳咳,只是背影也不可以嗎?”
良久,帝江開口到:“過幾天吧。”
......
山海宴藥房
於兒望著敘述完故事的帝江正抖著自己火紅的翅膀對著她。
她問到:“愛她嗎?”
“愛。”
“後悔沒救她嗎?”
“我不想她恨我。”
“只要人的身形就可以是嗎?”
“是。”
“好,我幫你。”
“謝謝。”
“我們是朋友。”
樓憐小院
“樓憐。”
正扶著琴的樓憐聽到熟悉的聲音抬眼望去,就見一位衣冠得體,玉樹臨風的男子立在她面前。
“我很高興,哈哈,棣公子,今天終於見到你了。”
“你怎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