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校尉吐了口吐沫在手心搓了搓,手心中的老繭摩擦發出刺啦刺啦的刺耳聲音,抄起桑木棍舉在半空,史連這一輩子可從沒受過什麼皮肉之苦,昨夜捱了幾巴掌到現在臉上還疼的厲害,此刻屁股上冰冷刺骨,頭上懸著桑木棍,雖嘴上強橫,實際上早已肝膽俱裂,羞愧難言。
就在即將昏厥的一瞬間,他的耳朵裡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呼喊。
“且慢行刑。”
史連差點眼淚都下來了,可算是來了,王爺沒有拋棄自己,雖然他本人未至,但這聲音正是巡撫安惟學的聲音,定是王爺命他前來搭救自己;濛濛淚目之中,史連看見東街口人群騷動,數十巡撫衙門的衙役簇擁著一人快速到來,史連抬起身子舉手顫抖高呼:“安巡撫救我!”
來者正是安惟學,他也確實是奉安化王之命前來阻止宋楠,錦衣衛大張旗鼓的當街懲戒史連的用意自然不難猜,原本得知史連被宋楠擒獲的訊息,安化王還膽戰心驚,因為他怕史連昏了頭,在宋楠的逼供下會說出些什麼,但經孫景文一分析,安化王頓時釋懷了。
孫景文說的對,若史連已然跟宋楠合作,宋楠又怎會當街杖責他,只會悄悄的放了他毫不聲張,甚至有可能讓史連作為內應打聽更多的訊息才是;現在當街羞辱史連,顯然是史連什麼都不說,宋楠惱羞成怒才當街鬧出了這麼一出來。
史連是一定要救的,否則會冷了身邊這些人的心,但史連做的勾當實在不堪,安化王自然不會去趟這趟渾水,最合適出馬的人選便是巡撫安惟學了,安惟學出現在此處倒也順理成章。
安惟學鄙夷的看了一眼光著屁股趴在地上的史連,這傢伙平日仗著王爺的勢對自己也不甚尊敬,若以安惟學的想法那是絕不肯救他的,只可惜是王爺之命,安惟學可不想讓安化王不高興。
“侯爺,請暫緩行刑。”安惟學舉手叫道。
宋楠伸手示意暫停行刑,冷冷站在原地道:“安巡撫,你來作甚?”
安惟學拱手笑道:“侯爺真是大忙人,來我寧夏鎮還勞神整飭本鎮治安,下官羞愧難當;在本官眼皮底下,衛學講席史連與人通姦,敗壞風氣,侮辱斯文,這可不是小事,下官豈能不親自前來?”
宋楠點頭道:“那便請安巡撫一旁觀看行刑。王勇,動手吧。”
安惟學忙賠笑拱手道:“慢來慢來,這件事畢竟是我巡撫衙門轄內之事,豈敢勞動錦衣衛衙門的兄弟們,下官此來之意是,請宋侯爺將史連交予下官帶回衙門,下官查清事實後依律嚴辦便是。”
宋楠擺手道:“不必了,我錦衣衛也有整飭治安之權,此事不勞巡撫衙門過問,你若覺得案情有出入的話,回頭我叫人將史連和萬氏親筆畫押的口供交給你,如安巡撫覺得我錦衣衛辦案不明,但請追究責任,宋某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安惟學撓撓頭湊上來低聲道:“侯爺,給下官個薄面如何?這史連畢竟是我寧夏鎮有頭臉的人,你這麼一來,他名聲掃地不說,王爺也不高興。不瞞你說,此人跟王爺有些瓜葛,這件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侯爺放放手如何?”
宋楠呵呵冷笑,繼而放聲大笑:“安巡撫,你身為朝廷命官,焉能說出這些話來?我可真替你害臊。你堂堂巡撫衙門主官,嘴巴里成天王爺這個王爺那個,你是安化王養的一條狗麼?”
“宋大人,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本官雖沒你宋大人品級高,但大小也是朝廷命官,如此辱罵本官怕是不妥吧。”
“罵你還是輕的,我錦衣衛衙門在此辦案,你倒來囉裡囉嗦的廢話,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臉麼?今日這史連我辦定了,莫說是你,便是你身後的那個王爺前來,宋某也不會給他面子。”
安惟學氣的發抖,呵呵冷笑道:“好驕橫的宋大人,莫忘了這裡是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