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沉吟半晌,心中忽然一陣不適,沉吟道:“江南官場中竟然有這樣的習氣麼?流行討幾大名樓的紅牌為妾,聚會時相互顯擺?”
王子通笑道:“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江南官場的風氣您可不知道,嗑藥納妾孌童之風盛行,這幾年大明安定,地方上也沒什麼亂子,大夥兒恐怕是顯得慌,不弄些花樣出來心裡怕是不痛快。”
宋楠端起酒碗緩緩喝了幾口,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從事錦衣衛多年的職業敏感告訴自己,這件事和寧王買下名樓的事情聯絡起來,總感覺有些怪怪的;自己和寧王交往過一段時間,總覺得這個人不想外表那麼熱情開朗,似乎藏著什麼心機。
眾人見宋楠忽然沉默,均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王勇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谷大用之事該如何辦理,還請大人示下,雖然他和寧王攪合在一起,不過尋個機會擊殺還是不難的。”
宋楠擺手道:“不,這件事先押後,從明日起,調集精幹力量,給我查清楚兩件事,第一,寧王爺來到南京城的所作所為,事無鉅細都要寫成密報呈報給我;第二,給我查清楚寧王爺收購秦淮河十大名樓的的細節,以及一位叫做方青山的混跡在秦淮河一帶的人的底細。”
王子通愕然道:“大人要查寧王?這……不太妥當吧。”
王勇喝道:“什麼不太妥當,大人說查誰便查誰。咱們錦衣衛除了皇上,誰都能查。這還不懂?”
王子通忙道:“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卑職是說,查是可以查的,只是大人為何要查,總是要說個原因,也好有個方向。畢竟南京城中各方勢力複雜,我錦衣衛的人手也不多,只能暗查暗訪,如果沒有方向的話,怕是得不到大人所要的情報。”
宋楠微笑道:“王指揮使也是沾了江南官場的習氣了,居然還有這樣的要求;罷了,我破例跟你解釋幾句,但經此一次。下一次不許問這麼多問題,否則便視為你不稱職。”
王子通紅著臉道:“卑職該死,卑職不問了。”
宋楠道:“聽好了,我查此事可不是無事生非;一位王爺,幹什麼不少,投資田產宅地,做生意什麼的都挺好的,幹什麼去買下青樓來作踐自己的名聲?這是可疑之一。其二,剛才你說了,江南官場這幾年流行私下裡討取秦淮名樓調教出來的紅牌當私寵,那麼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聯絡?”
王勇忽然低聲道:“大人的意思難道是說……?”
宋楠搖頭道:“我什麼也沒說,咱們是錦衣衛,鼻子要比狗還靈,在一片平靜之中要能嗅出一絲絲的異樣,才是合格的錦衣衛;我什麼也不肯定,但既然有懷疑,便要去查清楚。”
座上幾人張口結舌驚恐不已,脊背上都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宋楠話語之外的想象空間極大,一個可怕的圖畫出現在他們的腦海裡,讓他們目瞪口呆。
“查那位方青山嘛,那是我個人的好奇,這廝讓我很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他從哪裡來,這些年在南京幹了些什麼,其他倒是沒什麼。”宋楠開始埋頭吃菜,不管震驚的面前幾人。
“江南官場的這種習氣,最容易被人利用。我錦衣衛經營百餘年,所安插的暗椿遍佈各地,從王爺府邸到茶館酒肆到處都是,經驗告訴我們,只有深入內部取得絕對的信任,才能獲得準確及時的情報。但這一切都沒有一件事獲取情報來的容易,那便是枕邊之人。名樓之中調教出來的女子散佈官員內宅,若是成為了這樣的暗椿,那才是最成功的情報竊取者。”宋楠埋頭吃喝,心裡卻難以平靜下來。
第六六零章 幫人幫到底
原本宋楠來舊都南京城,一來是新近不順想出來散散心遠離京城中的流言蜚語,二來是要查明死去的女官紅玉和紅英有無將偷竊龍袍之事洩露出來,並親手宰殺谷大用。康寧呆在南京皇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