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階至頂是一方平地,中心有清泉成回字形流出,沿著雲階兩側緩緩而下,到最低階時又各自分流兩支,將雲階石臺包圍起來形成一個圓形,再以石室六角為的,自護臺圓環中流出,從六角的末的一個石洞各自流出石室,不知最終會去向何處。
平地之上,是一尊巨大的白玉方鼎,方鼎內部有光亮在一明一暗,如同人的心跳。
方鼎正上方,幽然地一陣一陣吐納著暗紫的光芒,在空中形成一個球團,又分裂出四條鎖鏈似的爪子,各牽著方鼎口的四角,像是把鎖一樣。
“想不到在這底下,竟藏著如此巨大的一隻方鼎。”風墨嘆道。
眾將士之中有不少人曾在臨都朝的祭祀大典上見過祭祀用的禮鼎。單是那隻禮鼎,規格巨大已是難得,讓人覺得那禮鼎彷彿能夠吞吐天地,自內透著一股王族的威嚴氣勢令人臣服。而眼前這隻白玉方鼎,通身透白,無一絲瑕疵,規格更是高大得不得不讓人仰視。花紋繁複,令人難以想象是何人有這樣精細的手藝。這樣華貴的方鼎,不知耗費了幾代人的心血才能最終雕刻而成。
玉鼎之後緩緩走出二人,一人與鬼厥一樣黑衣黑髮,看起來卻同風墨年歲相當,另一人則像是已經年過花甲,滿頭的銀絲,一雙冰藍的眼眸熠熠生輝。
“父親。”那與風墨年歲相當的少年向鬼厥喊道,快步從雲階上飛奔而下。同樣的銀灰色眼眸,但是額間沒有那抹水紋銀印。
“介兒,過來見過四皇子殿下。”
那少年看了一眼風墨,恭敬一禮道:“鬼介見過四皇子殿下。”
另一位老者上下打量著風墨道:“鬼厥,你說的那人就是他?”
老者說著,雙手分別收於腹背,從雲階之上緩緩而下,有些懷疑地看著風墨。
“司封胥,究竟是不是,不如你自己驗證過後再說。”鬼厥的語氣聽起來也並不友好。
老者輕蔑地一哼,走到風墨面前仔細看他的五官,袖中乾坤一屈一算,皺了皺眉,不再說什麼。
“先生,這白玉方鼎是何來由,竟被如此秘密地隱匿在這深山底下?”鬼決目光沉沉,望著那玉鼎的眼神中有了一種置之生死於度外的意味。
“血玉王鼎。”
風墨一愣,仔細看看了那玉鼎後回問道:“先生說笑了,這玉鼎通身透白,毫無半點瑕疵,何來血玉一說?”
“是啊,何來血玉一說。”鬼厥道,像是自問自答,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走上雲階,“血玉,血玉。自然是要鮮血來浸染才能稱之為血玉。”
“……什麼?”
那位名叫司封胥的老者又是輕蔑一笑:
“小兒,當年蚩尤與黃帝交戰於涿鹿,蚩尤不死不休,勇猛無比,黃帝不能力敵,請來九天玄女助其破之,雙方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後來蚩尤戰敗,黃帝斬其首級葬之,其首級化作血楓林。黃帝畫其像于軍旗,以振士氣,諸侯見蚩尤像者,不戰而降。黃帝尊其為‘兵主’,意為戰神。時得曠世白玉,黃帝命能工巧匠百人雕制白玉方鼎鎮置蚩尤身死之地,注以神力,以自身鮮血封之。這才有了這血玉王鼎。”
鬼厥接道:“殿下此時正如同黃帝陛下,若想得勝,只能求助於神力。”
“先生的意思是……”
“若想引得神助,只有以血祭天。”
“好,”風墨回道,沒有絲毫猶豫,“只要能換得臨都子民平安,風墨不畏身死。”
“殿下!殿下不可啊!”顏烈驚呼,他攔住風墨,言語中滿是焦慮,“你這巧言令色之徒!休要妖言惑眾迷惑我主公!”顏烈死死擋住風墨的去路,抬頭惡狠狠地瞪著鬼厥。
“顏烈。”風墨輕輕拍了拍顏烈的肩,示意他退下。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