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地面的影子卻被拉長。
以後同在太乙學院活動,就算虞歲想瞞也瞞不住的,所以她搶先坦白:“三哥,我有五行光核,是一境九流術士啦!”
她髒兮兮的臉上有著明豔的笑容,就算有血色與猙獰的傷口也掩蓋不了。
夜風吹著虞歲臉頰的髮絲,和她的裙襬,頭上金色的髮簪墜著流蘇,隨著她轉身的動作而搖晃,發出伶仃脆響。
盛暃神色驚愣地望著她。
他終於知道有哪裡不對勁了。
他記憶裡的南宮歲,從沒有朝他這麼笑過。
此時的虞歲令他覺得耀眼。
從前只能安安靜靜跟在他身旁,懵懂或認真看他教學的小姑娘,不知不覺間越長越高,就像他小時候認為的那樣,這個妹妹從來就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卻也因為愚笨,所以沒有威脅。
虞歲可以一輩子都活在他的保護之下。
盛暃能肯定,他能護得住弱小的南宮歲。
然而此刻,被他認為註定要活在自己羽翼下的人,卻忽然展翅飛走了。
“……是麼,你師尊,常艮聖者幫你的?”盛暃抿了下唇,繼續朝前走去,餘光追逐虞歲。
“嗯!”虞歲點頭,和他邊走邊說,“師尊很厲害,我有什麼問題他都能解決。”
盛暃嗤笑聲:“那可是聖者,你剛入修行,一腦袋的小問題,不是聖者也能解決。”
虞歲也跟著笑。
盛暃問:“爹知道嗎?”
“不知道。”虞歲抬頭看他,“三哥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盛暃點點頭:“那他知道了一定會對你刮目相看,這些年是他看走眼了,我看他那修羅眼也沒有名家說的那麼厲害,連自己女兒的天賦都能看錯。”
虞歲撓撓頭:“修羅眼是名家天機術,是很厲害的吧。”
盛暃哼笑聲,催促她趕緊回舍館洗個澡,然後再給臉上塗藥,不要留疤。
等虞歲回到舍館,盛暃把傷藥給她才走。
盛暃回去的路上眉頭微蹙,也不知怎麼,心情說不上壞,卻也說不上好,他回憶虞歲之前說的話,反反覆覆,最終注意到那句:“三哥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也就是顧乾不知道?
嘿。
心情突然爽了。
虞歲沐浴的時候回了顧乾的聽風尺傳文,簡單告知今晚的試煉,這麼狼狽也是因為兵甲陣裡的戰鬥才這樣。
她反問:“你們今天不是去衝級挑戰,成功了嗎?”
顧乾說:“沒有,差一點。”
他也跟虞歲說了今天與孔依依在兵甲陣·古戰場裡交戰的事,因為同是兵甲陣,兩人聊得比平日要久,話題也多。
等到水
涼以後虞歲才放下聽風尺,起身穿衣時,腦子裡也還在想剛才從顧乾那邊得知的各種訊息。
虞歲本想叫上李金霜一起走,卻沒有在舍館看見她,以為她可能是去一樓浴館,便乘著龍梯下到一樓,途中給李金霜發傳文,問她在哪。
李金霜回她,已經到齋堂了。
虞歲便直接去了齋堂。
李金霜到的最早,薛木石來的最晚,等薛木石到後,齋堂上菜,一大桌都放滿了,虞歲大方道:“今晚你們儘管吃,我有錢。”
在修羅地獄裡折騰了那麼久,身體和心靈都收到了一定的摧折,都是又累又餓,可虞歲沒見過薛木石這種風捲殘雲的吃法。
這小子看起來清秀瘦弱,又呆又木,卻沒想到吃起東西來,在虞歲幾人眼中就變得身形巨大。
薛木石吃東西很認真、很專注,他就是不管別人,只專心吃自己的,餓了彷彿什麼都吃,別人口吃下去的,他一口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