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左手的茶葉已經放不下了,有些為難地轉向身邊的慕千夜,“可以放你的布兜裡嗎?”
慕千夜看了一眼北堂希另一隻手中的茶葉,瞭然,然後解下了自己腰間的布兜,遞給了北堂希,“這個給你吧,我真的不能摘太久。”
從慕千夜的手中接過布兜,北堂希卻遲遲沒有動作。
“怎麼了?”怎麼一動不動地。
“怎麼圍這個?”北堂希再一次認真地詢問。
圍著布兜?
人高馬大,英氣逼人的沐王爺穿上了平民的衣服,下到了茶園裡,摘起了茶葉,這都已經夠驚悚了的。
現在還要再圍上一個布兜?
“你看,這個布兜的兩邊不是各有一條帶子嗎?你就用這兩條帶子將布兜系在你的腰間就可以了。”慕千夜指著北堂希手中的布兜講解道,她今天儼然成了給北堂希上課的老師了。
北堂希一板一眼地照著慕千夜的指導將布兜系在了自己的腰間,大男人繫著小布兜,這組合,怎麼看怎麼不和諧。
兩人的身後,其他人早已在捂嘴偷笑了,太滑稽了!
誰知北堂希彷彿沒有聽到一樣,系完布兜後開始認認真真地採茶了,他做的很認真,速度雖然不快,但是操作絕對是標準的。
“不覺得這樣有辱你沐王爺的威名嗎?”慕千夜問道,今天的北堂希似乎和她認識的北堂希很不一樣。
威名嗎?
他北堂希的威名?
他只知道,在他還不是沐王之前,在他還沒有立下赫赫軍工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個希望活下來的人。
從京城逃到邊關,稚嫩的他一路摸爬滾打,以一個普通的小兵開始,或者說,因為只有十二歲,連普通的小兵都稱不上。
他不是以皇子的身份入軍的,他不是因為皇子的身份一步一步地晉升上來的。
知道被頂著赫赫戰功隨同老將軍回到京城,他才多了皇子這一個身份的。
在他知道了慕千夜的身份之後,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幫她保密,或許就是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經歷。
從逃離京城,到回到京城,這裡面的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自己能夠體會。
他要的從來不是戰功,不是威名。
“我很羨慕你。”北堂希再度開口,吐出了他來到這裡之後的真實感受。
“我不否認這一定。”她有小寶,她有很多兄弟,這是上蒼對她的恩賜。
北堂希沒有再說話了,專心致志地摘他的茶葉,做著這樣簡單的工作,從裡面感受著一份久違了的內心的平靜。
當晚,慕千夜,北堂希,喜子和他媳婦兒坐在一張八仙桌上,桌上四菜一湯,雖然很簡單,但也有葷有素,還有一道是山裡打來的野味。
不過此刻,只有一個人在吃,其他三個人都在看。
看著北堂希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慕千夜,喜子還有喜子的媳婦兒面面相覷。
王爺當的到底有多辛苦,平時都吃不飽飯的嗎?
眼見著北堂希又吃完了一碗飯,慕千夜再也忍不住開口了,“北堂希,你當王爺有那麼慘嗎?”
北堂希知道慕千夜在說什麼,今天是這麼多年來過的最開心的一天,做著最平凡的工作,吃著最溫馨的飯菜。
桌上的這些飯菜,也許不如大酒樓裡那麼美味,但是卻有一種酒樓做不出來的味道。
慕千夜看著眼前這個讓她感覺到陌生的北堂希,無論天下人怎麼稱讚他,怎麼評論他,其實,他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男子罷了……
又想起了段清狂,到現在,她都不太能接受他就是睿王的事實,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像一個王爺,像那個被人津津樂道的傳奇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