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啊羊啊豬啊什麼的。”簡丹緩緩說完,眉目間漸漸柔和下來,一聳肩,“其實我也噁心了好幾天。”
唐勁搖搖頭一笑,趁機挪過去,挪到簡丹身邊去了:“卡德恩那兩個病人怎麼治好的?”
簡丹看著唐勁如此行徑,最終沒說什麼,只是往旁邊讓開去了一些:“帕多容易,醉蝦。卡德恩請帕多品嚐了一盤醉蝦。不要醉得太深,得吃到嘴裡還會跳。”
唐勁有點明白了:“噢”
“帕多請求卡德恩把它們換成了烤蝦。”簡丹拿過禮品盒,抽開絲帶,開啟來——裡面是一幅小小的手工畫。藝術品。畫的是一朵盛開的花,花瓣尖上掛著露珠,露珠上映著金紅的陽光。題為《晨曦》。“那是刺激療法,風險較大。卡德恩也是沒辦法了。不過,活的與死的,畢竟是不一樣的。帕多從小到大又沒少吃肉,有什麼好矯情的。他只是沒親手殺過雞鴨魚蝦而已。至於阿娜曼,她又麻煩一些——她是素食者。家庭傳統的關係。從小就是,全家都是。”
唐勁探頭瞅瞅畫,又蹭過去一些:“那怎麼辦?”
簡丹看了唐勁一眼,唐勁立馬不動了,就跟小時候玩“一二三木頭人”似的。簡丹丟出三個字:“做算數。”
唐勁不解,去拿簡丹手裡的畫,順便繼續找機會縮短距離:“算數?”
簡丹鬆手給了畫,盯著唐勁。唐勁屁股抬起來、又落回原處。簡丹不禁莞爾:“計算一個行星上,幾百年下來,有多少人迴歸天地的懷抱,有多少人類的排洩在這個生物圈裡流通。結論就是,她從小到大,每一次呼吸,每一口飲水,都會攝入曾經屬於祖先的、屬於別人的分子——換而言之,也可以說是細碎的屍體。”
正文 上 207、恐懼
207、恐懼
唐勁瞅著《晨曦》,咔吧了一下眼。
“從這個角度而言,她這次遭遇事故,只是被迫攝入了一點‘濃縮品’。”簡丹聳聳肩,“然後沿著這個解釋,不斷強調理智。再加上禱告,她就好起來了——禱告對她效果尤其明顯,畢竟她從小就跟著父母信教。”
唐勁把畫放到了茶几上:“什麼教?”
“我也不清楚。”簡丹一邊思索一邊道,“好像稱為羅西教。反正俗稱‘大樹教’。崇拜大地,珍視動植物。但凡慶典必然在露天綠地裡舉行。有點像歐洲的德魯伊。”
唐勁趁著簡丹說話,捉了過去:“丹丹……”
簡丹讓開了,沉吟了片刻,緩緩道:“唐勁,我一開始申請選拔生的考試,固然考慮到你的職業風險,但也是為了我們兩個人——對半分一分,這裡面,至少有一半為了我自己;而在那之後,我更是發現我自己喜歡那個,因為它通向更廣闊的天地。所以,你不必內疚。放下它,讓它過去,好嗎?”
唐勁忿然,狠拍沙發:“內疚?誰跟你說我是內疚了”
簡丹有點兒頭疼:“你何必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我們不是試過了嗎?”
唐勁惱火了,差點從沙發裡跳起來:“你還說你居然還有臉說我不就——你大爺的你也跟蹤我好了”
簡丹無語望著唐勁。唐勁啞了,慢慢兒洩氣了、癟了下來。簡丹搖搖頭:“我才沒那麼無聊。”
唐勁小半晌沒吭聲,然後他瞅住了簡丹:“要是咱們換一換、換成我呢?你就真那麼那麼大度,一點兒也不在乎?”
“不是,是方式不同——”簡丹坦然,“我相信你,一定程度內;如果我覺得不安,我會問;要是實在不行了,那就好聚好散。情份在前,就算往後陌路,又何必當仇家。”
唐勁看著簡丹,突然樂了。
簡丹奇怪:“笑什麼?”
唐勁酒窩直冒:“你現在還這麼想嗎?”
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