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張平身上的陰柔氣並不重,可能因為長期習武的關係,身體看起來很結實,嗓音不知道為什麼聽來並無一般太監特有的尖細感,反而有點嘶啞,帶了一點柔軟,聽起來並不難聽。
「聽說這位四殿下長得難看,是不是真的?」他爹湊到他耳邊悄聲問。
「爹!」張平笑,「你聽外面胡扯!四殿下可是皇子,只不過貌相有點異於常人,談不上醜陋,那都是傳言。」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兒子我天天侍候他,他醜不醜我還不知道?爹,您快和娘回去吧,身上裝了那麼多銀子,回去路上可要小心點。」張平在暗中抹汗,連民間都流傳開了,他的四殿下也太可憐了。
「哼,這麼點路途算什麼。想當年你爹……哎喲喲,孩子他娘妳輕點,兒子這麼長時間沒見了,妳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面子?你裡子都沒有了還想要面子?盯著問人家皇子醜不醜,怎麼著,你嫌我又老又醜了是不是?」
「孩子他娘,我冤枉。娘子,妳知道我對妳……」
「死相!」張平娘不好意思的一把推開自家男人,轉而拉住兒子的手道:「你平時自己做什麼都要小心。娘也不多說什麼,伴君如伴虎,想來伴皇帝的兒子也是一樣。就算你侍候那位皇子多年,平時也要注意分寸,別逾越了。」
「皇宮不比外面,隨時隨地都有人盯著,你現在還感覺不出來,等以後你……」
「還說我囉嗦,妳比我更囉嗦。」張平爹在一邊嘀咕。
他娘白了他一眼,兩人又嘰哩咕嚕吵上了。
張平滿心歡喜地傻笑,跟在二老身後送他們出宮。現在他們用來見面的地方是太監們專門與家人見面的通融廳,建在皇宮最外圍,進出用的是北門。
老五張喜自然而然落後一步,走在張平身邊。
「喜子,家裡怎樣?」張平小聲問弟弟。這個弟弟他已經五年沒見,還好大體輪廓沒變。
十三歲的張喜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老實說,別瞞我。」張平摟住他的肩膀。張喜掙了掙,沒掙脫。
「去年……爹看你回來後舊傷復發,在床上躺了大半年。病胡塗的時候一個勁哭,說對不起你。娘快嚇死了,以為爹會撐不過去。還好爹一個懂醫術的老友來訪,把爹救了回來。那人看咱家家境不好,唏噓了半天,連藥錢一起掏了。後來他走的時候把老麼也給帶走了,說讓老麼給他當徒弟。」
張平心情有點沉重,他爹那身傷在他剛出世那會兒就有了,也不知誰傷的,但打那以後爹和娘就帶著幾個孩子回到了老家,開始安於平常老百姓的生活,再也不提當年。
一文錢逼死英雄漢,不管以前的爹孃是什麼人,現在的他們只是成天都要為生計奔忙的小老百姓。
知道家裡生活不容易,前年開始他就年年都給兩老塞銀子,但兩老死活不肯要。如果不是今年家裡實在困難,兩老恐怕一樣不會拿他的錢。他來宮裡做太監養家,對爹孃來說大概會成為他們心中永遠的痛吧。所以爹孃才那麼不願拿他的錢。
「你知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張平想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那個人,順便再去看看老麼,可不能讓人欺負了。
張喜想了想:「娘稱他胡兄,爹叫他藥簍子。名字,我不知道,爹孃應該曉得。」
張喜突然改了話題道:「三哥,你知道嗎,村裡的人都在背地裡笑話我們家,說我們家出了一個太監。我跟村裡人玩的時候,他們都會笑話我下面有沒有那話兒。三哥,你為什麼一定要做太監呢?村裡方拾來家賣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