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笑聲當中,司儀官大聲道:“禮成!”
裴元珍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握住了那隻拿著蓋頭的手。
兩個人攜手相對,都微微的笑了笑。
我也微笑著看著他們,裴元珍也有意無意的看向人群中的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還能看到她臉頰上微微的紅腫,只是這一刻,之前所有的不悅,憤怒,甚至不堪都煙消雲散了,她的幸福已然降臨,那麼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想到這裡,我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妙言。
我不知道這一刻她的心裡到底經歷著什麼,又經歷了什麼,那張小小的,蒼白的臉上過於的平靜了一些,但她的眼睛裡卻像是有許多的情緒在碰撞,委屈、不甘、憤怒、沮喪,甚至還有哀慼,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但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呆呆的站在人群中,望著眼前的這一對璧人。
這時,喜婆上前,在裴元珍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公主殿下,該下去換衣裳了。”
她也點點頭,但又像是有些戀戀不捨的看了自己的新郎一眼,劉輕寒笑了起來,她自己似乎也有些臉紅,低聲道:“我先去換衣裳。”
“嗯,你去吧。”
他說著,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裴元珍這才放開他的手,由喜婆攙扶,眾侍女簇擁著,轉身從側門走了回去。我也知道公主的喜宴和平常人家的喜宴不同,一會兒她還要和駙馬一同出來敬酒,所以那鳳冠霞帔便要換下了。
劉輕寒目送她從側門離開,這才轉過身來,正好周圍的那些官員都上前去向他拱手賀喜,他也微笑著,不停的拱手作揖。
我想了想,低頭道:“妙言?”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
“你不是準備了禮物要送給三叔嗎?”那天她要求我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什麼,但後來才知道,她想要自己做一件繡品,作為新婚的賀禮送給今天的這一對新人,但我的繡品已經送出去了,可她的禮物卻直到現在都沒有送出去。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說道:“不是送給三叔的。”
“什麼?”
我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再發問,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驚歎聲。
妙言和我被這一打岔,都轉頭朝殿外看去。
大殿裡那些文武百官不明所以,也都詫異的看向外面,裴元灝也抬起頭來看了看,問道:“怎麼回事?”
話傳到了外面去,立刻有兩個年輕的侍從跑到門口,高興的說道:“請皇上,請公主和駙馬爺來看!”
看起來,不是什麼壞事。
裴元灝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毛,笑道:“什麼新鮮事?”一邊說著,一邊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帶著一對新人一起往殿外走去,大殿上的人也都跟著走了出去。
我雖然對外面的事也有些好奇,但身邊的妙言才最讓我擔心的,我正要回頭再繼續問她,卻感覺手腕被人一下子抓住了,轉頭一看,卻是裴元修,他牽住了我的手,笑著說道:“我們也去看看。”
“啊?”
我猶豫了一下,但看著妙言也跟著周圍的人群往外走去,也只能點點頭,一邊被他牽著,一邊又要去拉走在旁邊的妙言,一時間讓我有些手足無措,尤其肩膀上那隱隱的鈍痛傳來,更讓我有些難捱。
果然,一個人,在三天的時間趕出那件繡品,過於勉強了。
原本脫臼的手臂在正骨歸位之後,並沒有什麼大礙,大夫也只是叮囑受了傷的肩膀不能負重,我也的確沒有負重,只不過__這樣的針線活長時間做下來,也幾乎和負重沒有區別,我不懷疑自己的傷勢可能有些反覆,或者說,加重了。
但過了今天,一切都會過去了。
我,也會養好自己的傷。
想到這裡,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