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同情而愛她,科爾文是因為真的愛她,所以愛她。
至於汲汲營營跟著她許久的羅布,維拉也終於知道他的目的。
羅布並非科爾文手下夢魘,是自由的中級夢魘,但他與夥伴在舊普卡其山區建了一個巢穴,需要強大的領袖統御,帶領她們對抗人類剿殺。
但羅布運氣不好,在各國亂飛尋找時,被某國夢師給用夢守轟到沼澤裡,昏厥不醒。
只是沒想到羅布沒在沼澤裡昏到死,正好還被他所尋找的高階夢魘救起,便諂媚的留了下來。
“喔,我知道他們,”科爾文笑笑,轉頭對維拉說道:“他們同夥也找過馬可仕,但被馬可仕攻擊了,你應該知道為什麼吧?”
維拉勾勾嘴角,忍不住笑了。
馬可仕討厭非科爾文手下的所有中階夢魘,尤其是有飛行能力、群集的中階夢魘。
中階夢魘雖能保持半人類模樣,卻也能化作可怕怪物姿態,追殺起生物來,可一點都不馬虎。
在維拉與馬可仕小時候,雖已進化成高階夢魘,卻受限於年幼,個頭小小又脆弱,身上還有科爾文這夢魘天敵的氣息,讓那些野生的中階夢魘,都像野獸一般驅趕地盤上的他們。
有次馬可仕落單,就被群集的中階夢魘追趕,掉到了人類的城裡。
摔進城中雜亂巷弄,馬可仕有些狼狽,想逃走卻發現城裡都是人,雖此刻都被天上中階夢魘吸去注意,他若想飛離仍依舊會被人發現是夢魘,只得化作人類男孩模樣,先縮在角落。
卻不知那是奴隸區,就這樣被弄昏,捉去刺了一臉刺青,屈辱記憶永遠留在臉上。
那時馬可仕憂鬱了好幾天,卻沒想到數年後,那刺青反倒成為馬可仕潛入校園與她相見的好煙霧彈,讓人始料未及。
維拉瞥了羅布一眼,越想越好笑,彎彎笑眯了眼。
“他們被打活該。”她沒天良的溫柔如此表示。
粘著科爾文生活了月餘,維拉傷勢好大半時,科爾文讓她去找馬可仕。
“你要趕我?”維拉可憐兮兮問道。
卻換來科爾文一個翻白眼的神情。
“你們兩個總要好好聊聊的,”科爾文意味深長,嘴角帶笑看著她:“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知道,維拉。”
是呀,其實維拉都知道,就是這樣,她才不太敢去見馬可仕。
打從兩人懂事起,科爾文就告訴他們,他們兩人是彼此在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同類──今後要互依互靠互護,一同面對所有走到最後的、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同類。
就像維拉從前在日光碉堡零碎憶起那些,孩提時代,她與馬可仕總牽著彼此稚嫩的手,跑過城市大街小巷,穿過斑駁樹影,分享每一段驚奇冒險。
他們擺動長尾,學會退敵與防衛,他們一起逆風搧動羽翼漸豐的翅,學會飛翔……馬可仕就像她生命裡密不可分的一部份,像影子,像手足。
馬可仕也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同她一樣,站在人與怪物分界線上的生物。
哪天,當人與夢魘都不接受他們,他們還有彼此──這也是科爾文讓他們一同降生的理由。
“哪天我先走一步,至少你們還有彼此。”科爾文是這樣說的。
維拉心想,也許有手足,就是這麼回事吧。
可是馬可仕的存在比起手足,又更獨特。
那樣的馬可仕,在過去帝國鬥師學院多年裡,在她面前晃了多年,她卻都沒想起這個親如影子的另一半,沒想起兩人攜手共度的那些。
維拉幾乎可以想象,那幾年裡馬可仕是如何伏在晦暗中,默看她與亞柏夏佐來去。
那傢伙必定累積了大量憋屈不滿,可是還是控制住了,沒有撲過來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