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他怕我這次再也不會回頭,所以哪怕是將傷口裂開給我看,也要賭我的不忍。事實就是,他將我看得很透,所有情緒都在他掌握中,性情決定命運就是說的我這種人,明知是他誘我前來,我仍如飛蛾般撲火。
以前曾看過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有沒有這麼一個人,你無數次說著要放棄,但終究還是捨不得。有沒有這麼一個人,你心甘情願地被傷害,即使你知道你會遍體鱗傷。有沒有這麼一個人,你會在獨自一人時想他想到哭泣,卻在看見他時故作無所謂地笑。
他就是我的這個人,走得再遠,心再沉澱,都無法對他真正放棄。報復不過是意難平,折磨只是愛太深,故作瀟灑讓顧卿微堅守他,不過是我賭顧卿微再無法走進他生命。
愛情中的人都是自私的,允許自己對他說分手,就是容不得他開口對我說:淺淺,我們分手吧。所以當知道陳老師是他安排的時,我憤怒異常,發現林翔亦是時,更是出離了憤怒,恨不得將所有有關他的一切全部銷燬,佛牌首當其衝。
扔掉那刻心在滴血,緩走的每一步都艱難地如赴死,整整一天我都在晃神,直到在屋門口再見那紅盒子,再也忍不下去了,只想即刻見到這個該死的男人,狠狠地唾棄詛咒他。可那一晚躺在床上時,心卻落了地,不敢承認在看到佛牌失而復得時是有那麼一瞬驚喜的,而扔還給他也是知道這東西不會再被遺棄。
心思糾結到如此,能不瘋魔嗎?我覺得自己快要去看心理醫生了。原本單純天真的一個人,現在也滿心籌劃,步步為營。
“先這樣吧,容我回去想想,明天是週末,不用再去‘應酬’了吧,就算有麻煩你也推掉,然後我會給你電話。”交代完就邁步走,身後他輕喚:“淺淺。”
又是這種哀哀的語調,勾颳著人心,我沒有回頭,隨意擺了擺手,“明天再說。”
夜裡不至於失眠,但也是到了很晚才睡著,第二天醒來,我坐在床上沉澱了下思緒。打了個電話給許子揚,讓他十五分鐘後在樓下等,當我走下樓時,他人已經站在那處。
今天倒沒穿西裝,而是一襲休閒風衣,裡頭深色的襯衫,就是因為人瘦了後顯得空落落的,倒是沒了昨晚的蕭條狼狽。我走過去,淡淡道:“跟我走。”他沉默著點頭,沒有發問。
站在路邊打了輛車,抵達目的地——家居城。他疑惑地問:“你要買傢俱?”我沒理會他,徑自走了進去,辨了下方向就往某處走。轉了好大一圈,終於挑定一張價格合理的床,付完錢後就填了地址,店方承諾下午就能送到。
走出家居城,就去了中介所,尋找合適的租房訊息,但一時無果。等到無人時,許子揚忍不住問:“淺淺,你為什麼要找房子租?住那裡不好嗎?”我揮手攔車,坐進去後,仰頭看站在外面的他,“進不進來?”他立刻鑽進車內,坐在身旁。
再回公寓時,我一扭頭見他目光打量,諷笑著問:“怎麼?要不要參觀一下?”他摸了摸鼻子,灰頭土臉的。我也不理他,放下東西,走進書房,見他還愣站在門邊,不由揚高聲音道:“還不過來搬東西?”
他怔了下,快步走到跟前,朝內探看了一眼,喏喏問:“要搬什麼?”
“電腦、桌子、椅子,裡面的東西都搬到外面。”
他不動了,臉上若有所思後恍然而悟:“你買床是要放在這裡?淺淺,你想做什麼?”
我冷凝著臉,“有人窮到只剩色相了,卻還打腫臉充胖子硬要住貴得要死的酒店,你是有多放不下面子租房子住?行,我成全你的面子,這個房子本來就是你的,當我借住一段時間,現在還給你,等下床送到後我會再去找地方租。”
“房子早已是你的,你搬什麼?”他掉頭就走,我怒瞪著那黑漆的腦袋,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