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我也學他試圖拽住樹枝,在兩人合力下,總算是止住了下滑的身體。
因為山體上有樹木,將頭頂遮蓋,更加伸手不見五指,無法辨析離底下還有多深,只能就近摸到一棵稍微粗壯的樹,將身體的重量靠在上面。仔細聽了聽,寂靜的夜,只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聲,頭頂沒有人聲傳來,想來那群流氓也不至於冒險在這漆黑深夜裡滑下山來追。
忽然想起什麼,我探手去摸他背後,一手粘膩,心往下沉。“子揚,你怎麼樣?”湊近他臉,壓低聲音問。
“我沒事。”簡短的回答,可從他沉重的喘息聲可判斷,他有事!我手上摸到的粘膩不可能是汗,是他的血。那幾下刀刃入骨的聲音,是那麼清晰劃破我的耳膜,眼角控制不住溼潤起來,如果不是我,他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就算是最後逃跑,沒有我和陳新兩人,憑著他和程磊的本事,加上還有一把獵槍,他們也定能安全脫逃。可是。。。。。。我拖累了他。
“別怕,我身上有追蹤器,他們會找到我們的,只要熬過這段時間。”
醇厚的嗓音中帶了點暗啞,他是想寬慰我,可是這種時候我哪裡能夠松下心神來,情緒在崩潰邊緣,但還得緊緊揪著。語音顫抖著說:“你流了好多血,先想辦法幫你背上止血吧。”我怕等到救援的人來,他都要血流而盡了。
哪知他輕笑了下,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語聲漸輕:“淺淺,你要豎起耳朵仔細聽,除非聽到程磊在喊,千萬別應,知道嗎?”
他是怕君子的人不死心再找來嗎?忽又覺不對,他怎麼像是在交代著什麼,心中驚顫,急問:“你是不是還有哪裡受傷了?快告訴我。”
可是他卻沒再說話,我驚慌地去摸他的臉,發覺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子揚?子揚?”連喊兩聲,都不見他有回應,竟是昏了過去。絕對不止後背那一個刀口子的傷,要不然不會這麼快就昏迷的。
眼睛不能視物,只能靠手去摸,先檢查他頭部,果然後腦上有溼潤,定是在滑下山坡時磕到了凸起的石頭。鼻間全是血腥味,當我觸手摸到他腹部時,連心都顫抖了。這裡才是致命傷吧,幾乎整片衣料都被血浸透,而且還源源不斷湧出血來。
我連忙脫了外衣去堵那傷口,可很快衣服也都溼了。這樣下去不行,他等不到救援的人,就要先流血而亡。醫學常識:人體在失去1200ml血以上,會有生命危險。
拼命告訴自己別慌,可顫動的心怎麼都鎮定不下來,這種情景,我怎麼可能不慌呢?背靠在隨時都有可能滑落的山體上,他生命垂危,連一點急救的法子都沒有,聲音大了還怕引來的是惡狼。咬了咬牙,賭一把!
我將他的身體覆在我身上,脫去他的外衣罩住他的頭,然後緊緊抱住他,腳往旁邊一蹬,兩人又開始下滑。後背摩擦著,很快衣服就破了,撕裂的疼散開,但不過兩分鐘,我們就滑到了底。沒有賭錯,以之前我們奔跑的行程來看,不大可能跑得太高,而之前已經滑了一大段距離,應該是快到山底下了。
在許子揚陷入危境的情況下,我不能再等著人來救,首先得自救。吃力地將他先移到一旁,忍住後背鑽心的疼爬起來,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將他給覆在背上。直起身時,身體晃了晃,勉強穩住身形。
憑著直覺往某個方向走,沉重的不止是步伐,還有心。他的臉就搭在我肩膀上,噴在我脖頸間的呼吸越見微弱。可我不能停,再艱難也要揹著他走出去,還記得那一次在海邊,他揹著我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在沙灘上,情景倒轉,換我來揹他。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滿心感動,此時卻滿心絕望。
前路茫茫,背後的人生死未卜,漆黑的夜如一張彌天大網將我們籠罩。我除了不停地走外,別無他法,漸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