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這些年歲長些的,早就出來當差的近支親王也不可能不會說酸話的,放著親兄弟不用,倒是找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黃帶子來輔政呢,更何況,大行皇帝可還有位親叔叔杵在那裡不說話。
更何況新帝的生母,大行皇帝的皇后,可還是穩穩當當地呆在儲秀宮裡,自從葉赫那拉氏一入宮,就是獻計火燒連環,一把火燒掉髮逆幾萬大軍,更是獻策團練,建立鄉勇,開源節流,增設厘金,離間之計讓洪楊反目,血染長江,誕下皇子,位列中宮之後,更是代替皇帝硃批奏章,參知政事,更是難得可貴的,居然代皇帝留守京師,親赴前線鼓舞士氣,一舉擊敗來勢洶洶的英法兩夷。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心機,這樣的胸懷,可大行皇帝居然沒有在新帝的秉政班子裡留給皇后一席之地,這樣誰能忍得下這口氣?若是皇帝無心讓皇后繼續幹政也就罷了,可到底又賜了同道堂之章!
大行皇帝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曾國藩不知道,可他知道自己的內心實在是糾結極了,皇后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可肅順也一直照拂自己,錢糧從來不多說二話,這兩方若是同舟共濟也就罷了,若是鬥起來,自己這手握重兵的兩江總督,可真是左右為難了。
“仲華,”曾國藩思索不出什麼頭緒,便開口問榮祿,“依你之見,這水火能否相容,交濟合力呢?”
“即是水火,豈有交融之理,”榮祿搖頭,“只不過看那邊勝了那邊敗了,成王敗寇,古往今來,均是此理。大帥鎮守東南,那邊的風都吹不到您這。”
“那仲華為何不也做壁上觀?”
“標下深受皇太后大恩,實在不能如此,進京若能盡綿薄之力,也是標下的心意。”榮祿站了起來,朝著曾國藩拱手,“火槍營標下一概不帶,我也知外臣無旨,帶兵入京乃是死罪,”榮祿心裡微微冷笑,這不是就怕自己帶著火槍兵進京鬧出不可收拾的事故麼,好,那我就把兵全部卸下,不帶一兵一卒,想必你這樣的牆頭草也不會不許,“標下隻身進京,還請大帥准假!”
之前剿滅英法聯軍自己沒輪到,已經是憾事,如今這次,我是再也不能放過保護你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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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顧命大臣(完)
避暑山莊的一個小角落幾間抱廈,原本是預備給修建行宮的工匠的住所,皇帝大行之後,修繕行宮的計劃就此作廢,工匠們也出了山莊,不許驚擾了新帝和太妃們。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個地方還有森嚴的侍衛把守著。
不遠處過來了一行人,為首的正是肅順,肅順走到跟前,為首的侍衛跪下請安,“給中堂大人請安。”
“裡頭那人說什麼了?”肅順倨傲地發問。
“沒說什麼,嘴巴硬的很,奴才想著,只有用刑才能撬開他的嘴了。”
“糊塗!”肅順喝道,“不能用刑,我進去瞧瞧。”肅順抬腳進了被層層侍衛包圍著的抱廈,裡頭一個胖胖的身影蜷縮在炕上,聽到腳步聲,翻過身子見到肅順,連忙站了起來,跪下請安,“奴才楊慶喜給中堂大人請安。”
居然是失蹤幾日的養心殿大總管楊慶喜,居然被人關在了這個地方,肅順也不理會楊慶喜的請安,“老楊,你想清楚了沒有?”
“還請中堂大人示下,”楊慶喜笑眯眯地回答道,絲毫不為自己身陷囹圄而擔心,“奴才到底犯了什麼錯事,就算死也要做個明白鬼不是?”
“還給我裝糊塗!”肅順毫不客氣地呵斥道,“大行皇帝和皇后在牡丹臺悄悄地說看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我可是聽見了,你這個老貨,在大行皇帝耳邊嘀咕什麼‘皇后娘娘的話可算說對了,’別以為我是睜眼瞎,”肅順真是煩透了,大行皇帝的身邊全是皇后的人,麗妃雲嬪貴妃全是,就是這些死太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