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具被她隨意甩在地上。
“快,快去,快拿去烹飪好給我送過來。”
高低起伏的赫赫聲是生生被割肉的男人的聲音,斗大的汗珠從他的身上不住的往下落,胖女人身邊的男僕立刻用烙鐵往他流血不止的部位上燙。
一陣陣讓人作嘔的肉香滿室飄蕩。
胖女人吞了口口水,突然拉著一直站在她身後的人的衣襬:“託尼,我真的能瘦下來嗎?像真正的女巫一樣,永遠年輕貌美。”
“我的夫人,當然可以,為了滿足您的願望,我在教會中查了很久。女巫就是吃男性□生割的兩片厚肉來保持青春美麗和均勻的體態,在進食肉的時候將被割肉者活活折磨死,他越是痛苦,肉的功效就越大。”
肉端上來了,胖女人在上面撒上醬汁,咬了一口,託尼被胖女人遮住的樣子終於露了出來,穿著阿奇柏德熟悉的寬大衣袍,熟悉的十字架,他居然是一個神聖的牧師。
託尼用刀一刀一刀的在男人身上划動,旁邊有一盆黃白色顆粒狀的東西,他每劃上一刀,就在傷口上塗上一層,那也許是鹽。
男人叫不出來,但他的每一次嘶鳴比尖叫更讓人膽顫,像是旁邊正食人肉的胖女人的配音,讓這個靜靜進行‘晚餐’的房間十分的詭異。
阿奇柏德的臉色陰沉,一部分是因為蘇麻剛才阻止了他進去破壞那一切,一部分是因為他剛才還碰過的葡萄架和葡萄架上水靈靈的葡萄。
為什麼這些果子長得如此飽滿多汁,因為底下埋了無數屍體!
他覺得噁心又難受。
這些牧師,比他們追捕的‘魔鬼’更噁心,起碼血族尊重他們的食物,幾乎從未出現過刻意的虐殺現象。
蘇麻卻完全沒有任何感覺,這就是‘摒棄人類全感官’的好處了,一個正常人,絕沒有辦法面不改色的喝下鮮血,將人類被吸血時情不自禁的撫慰當做尋常,也不可能無動於衷的看著一波又一波的人類在她面前死去。
蘇麻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需要做什麼,但即使看到這樣的畫面,也不過是唾棄人類的無知。
摒棄人類的全感官之後,她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吸血鬼,這是永遠無法扮演的。
……
每次覺得自己夠好了,女王陛下就會讓自己知道,以前的那個蠢貨就是井中的青蛙,看到的就只有那麼一小片天,不知道外面還大得很呢!但是每次讓他知道的方式都太殘忍,並不是每次都能愉快的調整過來。
阿奇柏德背靠大樹,無力的滑下去。
蘇麻伸出腳輕輕的踢了他一下。
“殺奴隸是犯法的。”
“當然,”蘇麻:“但是作為一個小貴族,她有權上繳一筆‘賣命錢’來決定她下屬奴隸的生死。”
阿奇柏德一想到那些葡萄架下埋了多少具屍體就噁心,這讓他激憤:“您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連母親大人也不叫了。蘇麻低下頭,看了頹然的阿奇柏德一眼,他褪去了這些年常常戴在身上的高雅紳士的偽裝,非常的脆弱。
有些人想要改變世界,結果發現那不可能,所以就決定適應它。但阿奇柏德不是這樣。也許所有人看起來都格外搞笑,這個像一場鬧劇一樣的人,確實到死都沒有妥協。
蘇麻半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傻也沒關係。作為血族,你的生命還很長。”
今夜的月光特別柔和,往日威嚴的女王陛下紮了兩個大大的辮子,甩在身後,長裙有些小蕾絲碎花,腳下是一雙布鞋………往常她絕不這樣打扮。
但意外的溫柔,就像是久雨後溫暖的陽光,久旱後灑下的大雨,讓他的整個世界從陰暗的幽谷瞬間扯到明媚的小道。
很可笑,讓他產生這種感覺的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