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景不失公允道,“她是南方政府情報機關派往遠東去的特務,混入日本特務機構。她很聰慧,又武藝超群,日語說得好,深得日本人信任,在日本特務機關地位很高。我三哥是她的下屬。”
畫樓倒是沒有想到這層,心中對這個女子便又有了些許好感。
然後又問道:“那你三哥呢,也是南方政府的人?”
李方景搖頭,表情悵然:“他不是南方政府的特務,所以柳燁才要防他。”頓了頓,他繼續道,“我有個朋友德國朋友叫佐爾格,你在戲院見過的,可還記得?就是我介紹說理查德的……”
怎會不記得?
理查德。佐爾格,二十世紀最傑出的情報員,改變二戰進城的德國人,卻是蘇聯密探。
畫樓頷首:“記得的。”
“佐爾格在沙俄中央政府機關做份閒差,有一次來信說問我是否去過莫斯科,他在街上遇見過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沙俄,呃,現在叫蘇俄,我不曾過去,後來思忖他大約是遇上了我三哥。”李方景聲音微低,“自家兄弟,我一直不信他是個軟骨頭,甘願為日本人賣命。這些年他一直在培養自己的勢力,興許是對蘇俄革命著了迷,想自己建個信仰**的情報機關吧。”
說罷,搖頭笑了笑,微微嘆息,很不認同。
畫樓含笑望著他。
李方景回神,跟她簡短解釋了一番蘇俄革命和**,畫樓只裝作很新鮮,不住點頭。
微微一聲嬌嚀。柳燁悠悠醒來。
她頓了頓,看清自己被五花大綁,朝著李方景冷笑,沒有無謂的掙扎。
“他們南下就是為了找日本特務機關在俞州的那個下屬機構?”畫樓與李方景移步去外面客廳說話。
房間大開,眼睛可以盯著柳燁。
畫樓一直猜想俞州有批特務,也不能判斷是誰的人。直到從花盆裡發現**,順藤摸瓜,便找到了耿家。耿家大小姐是羅家的大少奶奶。駱家大小姐是羅家二少奶奶。
這個羅家,是羅疏煙的堂伯。
因為這些千絲萬縷的聯絡,羅大少很好了他是日本特務機關在俞州的負責人。
畫樓查吳家老三的咖啡館,查出當初指使他去炸刑家紡織工廠的,居然是羅家大少奶奶。耿家的大小姐羅耿氏。畫樓又連夜審了耿家的人,羅耿氏只是一口咬定幫孃家報私仇,才去炸刑家。
耿家與刑家是同為紡織行世家,因為搶生意結仇頗多。
原本是情有可原,羅耿氏死不開口,畫樓也沒有懷疑到羅家大少爺身上。
是一封匿名密信讓她恍然大悟,才讓紅瑜的特務連夜去羅家搜查,逮捕了十來個藏於密室日本特務。羅大少爺的身份也曝光。
羅大少爺卻在紅瑜去之前消失。不知是逃走還是被滅口。
畫樓想不到那個看上去有些怯懦的羅大少,竟然是為日本人賣命的漢奸。
“遠東特務機關最近一直打壓柳燁,她有兩次升遷機會無故旁落,她懷疑日本人對她有了戒備,想脫離日本人,回到南方政府的情報局。一來是她處境堪憂,二來南方情報局的局長年底要調往內閣,局長之位空閒。她覬覦那個位置,想著藉機回去。她知道南方有個日本情報機構的下屬機構,落戶俞州,實則是對付南方政府。拿下這個機構,以她的資歷回去定是局長不二人選。這是她暗中計劃。”
好有理想的女人。
位高權重,承擔的責任便更加重,身體和精神都要高度緊繃。等累得精疲力竭,才會想做個簡單平凡的女人。
畫樓深有體會。
偏偏總有人執迷不悟,醉心於個人權勢,像雲媛,像柳燁。
“那麼他們南下。還有明著的計劃?”畫樓斂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