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搖頭道:“姑娘錯了,我可不是因為落榜而發愁,我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所以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我只是覺得對不住孃親和家裡人的期盼罷了;我自己的想法是開個商鋪從商,只要一家子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又何必非要科舉當官?可是孃親他們不這樣想,非要我再讀三年再去應考,我既不想讀書,又不願讓孃親傷心,可愁死我了。”
芳姑捂嘴咯咯笑道:“宋公子倒是個孝子,偏偏又不喜歡讀書,這可難了;你這個秀才公不讀書跑來經商,令堂自然會受不了,再說了,從商未必便是件輕鬆的事,就拿我這家小店來說,客人少倒也罷了,來的人有的還不付酒錢,賒欠記賬的居多,還好奴家不指望這小店掙錢,否則怕是早就關門大吉了。”
宋楠愕然道:“賒欠?”
“是啊,來往的都是熟客,怎好意思多言?光是蔚州府衙的衙役們便已經欠了上百兩銀子了,人家又不是不給,到了年底基本上都結賬,但小本生意如何經得起這般折騰,除非你家大業大,本錢週轉的開,經得起消耗。”
宋楠剛要說話,只聽外邊腳步咚咚,一個大嗓門炸雷般的響起:“芳姑,我江彬可回回現錢付賬,可沒欠你一文酒錢,你可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吶。”
宋楠和芳姑愕然往門口看,之覺門口光線一黯,江彬高大的身軀出現在門口,黑炭臉上滿是笑容,大踏步走了過來。
兩人趕緊起身,芳姑嗔道:“堂堂千戶,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的進來,嚇了奴家一跳。”
江彬的目光貪婪的在芳姑身上逡巡,口中卻酸溜溜的道:“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走進來的,像是芳姑和宋公子言談正歡,太過忘我之故吧。”
芳姑臉上一紅,不願在此事上多辯,宋楠拱手施禮道:“江千戶,這麼巧啊,您也來喝酒麼?”
江彬拱手回禮,哈哈大笑道:“這都什麼時辰了,早過了喝酒的點兒了,我等苦命當差之人,豈能如宋公子這般的清閒,我可不是來喝酒的,我是來找人的。”
宋楠斜眼看了芳姑一眼,見芳姑臉上頗有慍色,江彬自然是來找芳姑的,這還用問麼?
江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差點將凳子坐散了架:“我可是專門來找宋兄弟的。”
“找我?”宋楠指著自己的鼻子訝異道。
芳姑也有些奇怪,本來還以為江彬說要來找自己,還打算他說出瘋話來便立刻不給他好看,卻沒想到江彬竟然是來找宋楠的。
江彬擺擺手,抓起筷子夾了一大塊牛肉鼓著腮幫子大嚼,含糊不清的道:“坐坐,站著作甚?勞芳姑大駕,給再打一壺酒來,咱們邊吃邊聊。”
芳姑加了兩個熱菜外加一小壺酒送上來,自去院中整理籬笆雜草,江彬美美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來衝正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宋楠道:“宋兄弟,聽說你參加秋闈大考剛回來沒幾天,可高中了?”
宋楠臉上一紅,搖頭道:“在下早說過不是讀書的料,名落孫山,羞愧之極。”
江彬哈哈笑道:“考科舉就像是咱們打仗一樣,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何慚愧之處?記得當年我還是百夫長的時候,有一回去蔚州北槐樹堡巡邏,遇到十幾個韃子騎兵,老子頭腦一熱便命手下跟他們幹,可是打著打著發覺不對勁,韃子有點鬼門道,一個個精的跟猴兒似的,最後我帶去的四十人被撂倒了一半,四十人對十幾個老子吃了個敗仗,真他孃的!回來後那幫龜孫子都譏笑我,老子照樣喝酒吃肉,過了一個月,老子巡邏的時候又遇到那群韃子,你猜怎麼著?”
宋楠微笑道:“定然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了。”
江彬一拍大腿道:“聰明,正是如此,這回老子帶了一百多人,直接將韃子包了餃子,砍了十幾顆熱乎乎的腦袋掛在馬鞍上回來,那幫龜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