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好轉。祁帝龍顏大悅,秋狩之際興致突發,一改往年慣例,將場地定在了鄴鄲城外的託普魯克山上。
因今年圍獵場地改定在了城外,不同於在城內的皇家獵場,為保證祁帝聖體萬全,這次秋狩的聲勢比往年更為浩大,派出隨行的精兵足有萬數。參加秋狩乃是蒙受聖恩的幸事,准許參加的除皇家貴族王公大臣之外,其家眷親屬也可隨行。兩百年前,大祁的開國皇后便是與祁始皇帝並肩作戰,金戈鐵馬之中殺出了這片壯麗山河,建國後也陸續出過幾名巾幗女將,故而風氣較為開放,皇家狩獵向來不避諱女子參加。上百輛馬車在萬數兵馬的跟隨下浩浩蕩蕩駛向託普魯克山,場面十分恢弘壯觀。
葉禾便以戶部尚書養女的身份,跟在這浩蕩的隊伍之中,王公大臣家中隨行的女眷都乘坐於馬車中,唯有她簡單紮起一頭烏髮,穿了一身男式騎裝,和男人一樣策馬而行。她知道自己這張白皙的臉太過女氣,眉眼也在這三年長得愈發秀美,即使描濃了眉毛扮成男子也唬不了人,便索性就這麼不男不女的,一張嬌俏的臉搭配一身英氣的男裝,引得了不少視線側目。
葉禾目不斜視,餘光卻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前方重兵守衛的車輛,那最大最華美的明黃色車輦裡乘坐的,就是大祁皇帝了。
在龍輦後有七輛暗黃色馬車,分別坐著祁帝的皇子。大祁皇室有十五個皇子,其中老大早已夭折,老五景王被因荒淫無道被貶去偏城,十四、十五兩位皇子尚在襁褓,十二,十三皇子如今還是身長不足一米的孩童,排行老二的太子祁赫被命留守宮中,未能參加秋狩,加上這七輛馬車,剛好十四位皇子。葉禾暗暗鬆了口氣——謙小王爺祁陌沒有來。
託普魯克山上早已提前紮好護欄,布好營帳,延綿數里,氣勢恢宏。
隨著頭首的龍輦車輪停下,之後的上百輛馬車也紛紛頓住,一身穿明黃錦袍的祁帝從龍輦中走出,眾人紛紛下馬恭迎,然而祁帝剛下車不久,隨即卻見龍輦之中閃現出一抹身穿暗紫色長袍,腳蹬軟底白靴,外罩錦緞披風的身影,在宮奴的攙扶中下車,葉禾定神一看,便猛然愣住,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面色蒼白,唇紅似血,雙眉如劍,眸若寒星,那人身形修長,以紫檀木簪束髮,細長的眼角微微上揚,緊抿的唇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意,如墨的眼眸中無喜,無樂,無憂,無愁,全然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那樣老氣橫秋的眼神,竟絲毫不像僅有十八歲的少年。
葉禾暗暗嘆氣,若說三年前這尊貴的少年是一隻小狐狸,那麼三年後的今天,他已在時光的磨礪中進化成精,恐怕愈發的難以對付了。
本以為謙小王爺並未在秋狩隊伍之中,卻沒想到他竟然與祁帝同坐龍輦,這排行第九、幼時封王的皇子,得到了祁帝怎樣的榮寵啊。
葉禾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卻沒想到少年忽然側過臉,視線一轉看向了這邊,葉禾來不及躲閃,心下微微有些慌亂,卻見少年的目光淡淡掃過,隨即便移開了眼,在宮奴的攙扶下孱弱的走進營帳,似乎並沒有在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把她認出來。
圈起的營地設滿了帳篷,託她掛名乾爹戶部尚書的名號,葉禾分到了一個小小的營帳,隨後夏年德便被祁帝召見,離去前囑咐她不要亂跑。
獨自步入帳篷,帳門剛一拉上,葉禾便開啟了剛才一個小太監偷偷塞給她的紙條,卻見上書四字:子時,西林。
入夜,葉禾看著手中的字條,猶豫了片刻,終是走出帳篷閃身進了西邊的樹林。雖是獨自一人深夜步入在山林,葉禾卻並不害怕,在營地方圓十餘里的樹林處,為免山上野獸入侵,士兵用結實的護欄圍好,營地範圍內也已清過一遍,此時最多有一些野兔飛禽,絕無什麼大型的獸類。
“小禾兒,好久不見。”
忽然響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