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了赫寇,但凡是個聰明人,便不會衝動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要了八爺的命,不但會失去壑寇的支援,還使得還未登基便跟壑寇結仇。
整個城樓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那身穿金邊華服的中年男子,只等著太子的一聲令下。
然而,葉禾終究還是賭輸了,這太子就是個榆木腦子,跟聰明人完全沾不上邊,也想不到什麼長遠打算!恐怕他現在一心只顧著想除掉皇上欲傳位的祁陌,當即揮手說道:“八王爺為捉拿叛逆亂黨,維護大祁安康,英勇犧牲,實屬可敬,放箭!”
話音落下,兩側的箭羽已破空而來,前後夾攻,葉禾身子笨重措防不及,電光火石的瞬間,清影四射,祁陌已撐著負傷的身體俯衝過來,揮刀替她擋箭,手中利刃橫劈側砍,寒芒如星,然而畢竟只擋得了一面,說時遲那時快,只覺手上一輕眼前一暗,原本被她挾持的人已從刀下掙開,然而卻是在第一時間擋到了她的面前,大朵大朵的血花盛開出來,那清瘦的身軀上彷彿刺蝟般插上了數支箭羽,整個人踉蹌退後,卻用柺杖撐著著沒倒下去。
就在葉禾為八爺的反應震驚不已的時,羅修已目嗤欲裂的衝上前,領著眾人將他們團團護住,揮著軍刀奮力擋箭。
箭發弩張,一片混亂,八爺似乎再也不負身上箭羽的重量,柺杖砰噹落地,滿是鮮血的身軀也隨之軟軟倒下,葉禾下意識的伸手將他扶住,心情如翻江倒海般洶湧複雜。
鮮血大口大口的從他嘴裡溢位來,將那張溫文爾雅的臉染得面目全非,然而他卻勾起了嘴角,彷彿第一次在雪地見面時那邊,溫和的笑了。葉禾看著他生命氣息漸漸褪去的臉,心裡有些難過,這是那個當初第一眼看去,便讓她覺得比雪還乾淨清新的男子,第一眼見到他時,便覺得他的五官雖然並不十分出眾,然而細細品味起來,卻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好看,他的神態很和善,渾身散發著一股儒雅的書卷氣息,雖身有殘疾杵著柺杖,身姿卻修長挺拔若芝蘭玉樹一般,賞心悅目。現在,他滿臉滄桑,鬢角斑白,彷彿被這坎珂歲月裡磨礪得不堪一擊。
在他安靜的緩緩閉上眼睛的瞬間,看著那清寧的眸中,迴光返照般劃過一抹人生最初的善良真誠時,葉禾忽然就不恨他了,一個從小便沒有得到母愛的孩子,一個從小被父親教育要心狠手辣的皇子,一個被剝奪了應有的身份地位,被剝奪了堂堂正正生存的權力,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子驕子,變成一個被親兄弟圈禁的殘廢,他只是一個被打入地獄的男子,她不是他,沒有體會過為了生存,親手毀掉自己腿的絕望,所以她也沒有資格去怪他心機沉重,去怪他陰險狠辣不擇手段。
抬起頭來,四周一片喊殺聲,葉禾的訓練還是很有效的,保護他們的禁衛們身手矯健,勇猛異常,然而在密集的箭羽下,他們仍然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祁陌渾身浴血,肩胛處已中了一箭,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卻強撐著守在她的身邊,機械般的揮舞著陌刀,巍然如山,堅定不移,葉禾兩眼含淚心疼不已,卻是一動也不能動,她現在挺著肚子根本幫不上任何忙,只能眼睜睜看著箭羽激射,看著鮮血飛濺,這種無力感使得葉禾心肺欲裂,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腹部,忽然覺得很無望。
就在這時,接二連三的哀嚎慘叫聲傳來,卻不是出自於護在她身邊所剩不多的禁衛,射來的箭羽由多變少,再由少變無,葉禾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