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嶽庭想,調去公安局這事,許哲民大約能幫上點忙。
「你怎麼想到考警察的?」
這個問題,訾嶽庭和林文彬聊過一次。但林文彬的立場,和林悠自己的立場肯定是不同的。
林悠講實話,「分數不高,選擇的餘地不多,比起選一個自己完全不瞭解的專業,我更想做一份有意義的工作。」
她不是那種會顧慮很多很遠的人,比起說有主見,可能更像林文彬說的,考慮問題不夠慎重。
林悠也清楚自己的問題在哪裡。但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會單線思考,做了決定就不後悔。
訾嶽庭能夠理解她的想法。
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固然好,但當理想變成了職業,同樣也是一種痛苦。
如王爾德的名言,人生僅有兩大悲劇,一種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另一種是得到。
他們無疑都處在第二種悲劇中。
主食吃得差不多了,奶昔也吸完最後一口,林悠問:「我們吃完飯做什麼?」
訾嶽庭給她選擇,「你想做什麼?」
她沒約會過,也不知道男女約會一般都做什麼。
林悠試探地問:「看電影?」
訾嶽庭看了下腕錶,八點半,看電影太晚了。
他說:「我明天一早的飛機。」
林悠明白他的意思,想說那就回家吧,訾嶽庭卻提議,「去散散步吧。」
考慮到天氣炎熱,他們將散步改成了兜風。
車上放的是那首得過金曲獎的《曖昧》。
林悠悄悄將音響的聲音調高了兩格。
訾嶽庭挺意外,「你喜歡聽王菲?」
林悠答:「嗯。」
若沒記錯,這首歌問世的年份應比她出生還要早。
訾嶽庭不經意說了句,「像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人才會聽的歌。」
林悠說:「我喜歡聽老歌。」
老歌裡的情與愛,總是更動人一些。
林悠問他:「你愛聽誰的歌?」
訾嶽庭思考了一下。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哪個歌手的名字來。
「……我小叔愛聽刀郎。」
那首「2002年的第一場雪」,林悠從初中聽到了現在,林文彬隔三差五就要在家放一遍。
訾嶽庭笑了一下,很難得一見的那種笑容。他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千禧年初,刀郎在巴蜀一帶的音樂廳裡駐唱而走紅,當時身邊朋友喜歡他的人還不少。
「我上學的時候,嗯……張學友,羅大佑,崔健,許巍,王菲也算……我不怎麼聽歌。」
這和林悠所想有差,「你家的音響挺好的。」
哈曼卡頓水晶音響,她一直想入手買的那款。林悠在他家見到時,隱隱有種喜好相通的喜悅。
訾嶽庭坦白,「因為設計才買的。」
單身男人的一大特徵,會把錢花在奇怪的地方,買些完全不考慮實用性的東西。
雕塑公園裡,散步的人不多。原因是天太熱,蚊子也多。
相比之下,對街的酒吧就熱鬧多了。門口站著俊男靚女,人手一隻電子菸,嬉笑接耳。
錦城的夜生活其實算得上豐富,不乏年輕人慕名而來。小茶樓裡搓麻將,小酒吧裡抽水煙,蘭桂坊蹦一夜,再約上幾個妹妹去吃燒烤,樂得自在。
林悠從沒跟朋友去過酒吧,倒是所裡查環保的時候進去過幾次。
有些酒吧即便外面掛著清吧的牌,裡頭也是烏煙瘴氣的,她不太喜歡那種氛圍。
她比較適合細水長流的慢生活,這路喜好取向,決定了她在同齡人之中不會太合群。
訾嶽庭把車子停在公園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