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簡單,這趙信想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繼續和他套籠交情,暫時不要打草驚蛇,這個小子目前對我們還是十分有用的。”
魏囂一怔,不解道;“楚墨和齊墨的人不是就快到了嗎,我們若不從趙信口中逼出王詡的下落,豈不是失信於同門。”
魏槐面色有些複雜的搖頭道:“此事暫時緩一緩,趙信現在還不能動。”
“師父,這是為何?“
魏槐眼中閃過幾分異色,道;“因為我剛剛和安陽君已經達成了一項協議,我們墨家將助他謀取王位,這趙信是身份特殊,是主父身邊最為重要的人之一,暫時還不能動他。”
魏囂面色大變,驚道;“師父,先祖定下的規矩,我們墨家不得參與朝堂,更不許為權貴所驅,你這麼決定,似乎……”
魏囂咬了咬牙,還是繼續說道:“似乎太過於草率了些。”
“要知道朝堂之爭兇險異常,贏了固然會回報甚多,可若是輸了的話便會一無所有,師父你真的忍心讓我趙墨百餘年的基業毀於一旦嗎?”
魏槐卻並未立刻說話,只是背手仰望星空,許久才悠悠道;“你可知為師今年幾何了。”
魏囂一怔,不解其意,只好按照他的問話回答道;“師父前月剛過生辰,應該是六十有八了。”
“對,我已經六十八了。我雖然武道修為不差,可依舊遠不及王詡的修為,依舊為生老病死所困。人皆言七十古稀,我已臨近古稀之年,這些年來我感覺自己的精力日漸下降,身體也愈發容易發睏,想來是大限將至了。”
魏囂動情,面色複雜的低聲道;“師父你多慮了,如今你身強體健,看上去不過五十上下的年紀,哪裡談得上古稀。”
魏囂微微苦笑,卻不反駁,只是繼續說道:“當年墨家三分,說到底還是了我師父禽滑釐的過失所致,師父臨終前更是自責是墨家的罪人。你師父我身為師祖傳人,豈能忘記先師遺志,終其一生也在為奔波。為師自接過你師祖的衣缽繼承這矩子之位來,每日所思之事不過是如何將我趙墨髮揚光大,有朝一日能重新整合三分的墨家。“
“可你看如今,齊墨因孟秋道得到齊王賞識,聲勢遠勝於我們趙墨。即便是一直不如我們的楚墨,如今也是實力遠在我們之上。可我趙墨非但沒有發揚光大,反而日漸式微。究其根本原因,我們在趙國的生存空間太小,沒有官府的認可,我們永遠超過不了齊墨和楚墨,更不要說一統三墨了。”
“安陽君給我們的許諾就是這個,他說日後登上王位,定會將我們墨家合法化。拜我為太傅,允許我們墨家廣開武館收納門徒。你要想想,一旦我被奉為太傅,必將遠遠超過孟秋道在齊國的地位,從此趙墨必然門庭廣開,天下墨者皆會接憧而來,統一三墨也必然大勢所趨。”
魏槐說此話時神情激動,目光暴漲,緊握著雙拳,那副平常平靜如水的樣子早已經不見。魏囂心中苦笑,心想到底還是人的私念貪慾作怪,師父苦修了六十多年的墨家心術,卻始終未曾參透這點。
以他對魏槐固執的瞭解,早已知道無法改變他的決定了,可仍然抱著一線希望說道;“可是師父,你可否想過如果安陽君失敗的話……”
“沒有如果。”魏槐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你年紀尚小,很多事情並未經歷過。你只知王權,卻並不知主父在趙人心中的地位和影響,而為師則是幾十年親眼所見的。主父一生剛烈,他想要的,從來不會失手的,如今安陽君名為爭位,實際上是他在幕後支援,就憑這點,為師就斷定那個娃娃趙王絕不會是安陽君的對手。”
魏囂心中暗歎,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改變,只得放棄。他是個棄嬰出身,自幼被師父魏槐領養,雖然名為師徒,實為父子。既然魏槐已經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