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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我是中國人。”我心頭一橫,咬唇說道,“我要軍火庫的圖紙。”

“這麼說連失憶都是假的?”佐藤自嘲地笑著,“上海的一切都是假的?”

“對不起……”眼裡像又有淚水要流出,蔣慧雲和荻野惠子不過一夕之間,卻是天壤之別。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毀滅荻野惠子的一切,可我做不到傷害佐藤,他看我是特高課裡唯一善良的人,我看他又何嘗不是?佐藤不是軍人,不拿武器,不曾傷人,他實在不該捲進這場折磨,身不由己的折磨,“我是真的失憶了,所以……”

“如果我說不給,你是不是就該一槍斃了我?”佐藤打斷我,把手指向心口,“在上海你的槍都指到這裡了,為什麼不殺我?”

“我……”面對質問,我不禁懊惱起這一團亂麻的往事,佐藤真不該再出現在我生命裡,“你不是一直想回東京嗎?他們都讓你暫時離開了,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還要到團城來?”

“為你。”佐藤吐出兩字,而後長嘆一聲,“惠子,我說過和你同生共死的……”

“你沒資格!”夜風裡戳進冰冷的話,黑色的身影肅立在忽然開了的門口,是阿福。眼神如刀,從未在佐藤身上移開,“圖紙。”

“沈書華。”佐藤打量了阿福,視線在阿福的槍上定格,又看向我,扯出苦笑,“蔣慧雲。”

“看來酒井真沒騙我……”佐藤自言自語著,我防備不及分辨出裡面酒井二字,踉蹌著碰翻桌上的茶壺,陳舊的紅漆桌面溼漉漉的,像淋滿了血。

“什麼酒井?!”我緊緊拉住佐藤,瘋了一般追問,“酒井幸子不是早死了?!你怎麼會見過她?!”

“酒井沒死……”佐藤嘴唇微翕,憑空炸出驚雷。

“圖紙!”只聽得桌角一滴水滾落,墜進泥地,發出輕微悶響,和著匕首出鞘的響動,匕首抵住佐藤喉頭,阿福厲聲截斷佐藤的話。

“我有條件。”沉默很久,佐藤意外開口。

屋裡當下寂靜,刀刃的寒光照得佐藤一臉慘白。阿福的手微微顫動,刀刃下顯出些許血紅,月光在上面反射出凌厲的光線,照透空氣裡同樣凌厲的殺意,“你沒資格談條件。”

“不要!”我驚叫著去奪阿福手裡的匕首,利刃劃破我和他的手,割出兩道血痕,滾燙的鮮血析出,融到一起就徹底涼透。顧不得疼,我搶過匕首,急急道,“你別殺他!”

阿福沒講話,只看我一眼,大步離開。砰地一聲關門,震得老舊的門框吱吱作響。夜風吹過,門板掙扎兩下便鬆了縫,冷風拂面,加重刺骨的感覺。

“阿福……”我追出去,見到夜色裡阿福的背影,那黑色的風衣還卷著未盡的殺意,令人窒息。熟悉的殺意,似乎有濃烈刺鼻的酒氣衝亂記憶,腳下沉重,絆倒在地,恐懼尖銳地刺入心頭,血色氾濫,“書華……”

“阿貴姐姐,你沒事吧。”玲瓏的聲音將我從血色裡拽出,我緩過神來看見上官、蠻牛一群人回進院子,阿福神色不動,和他們說了幾句還是不停地往外走。

“上、上哪兒去?”猴子跟在阿福後面,剛走幾步,被阿福一瞪,嘀咕著折回來,顛顛地往我這兒來,問道,“怎、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想過來許是剛才的場景像極了當年在漠北,深呼一口氣,敷衍過去。心頭卻還是突突直跳:漠北出事後的那段記憶總是不踏實,酒井、書華、孩子……糾纏在一起,血紅一片,理不清晰。

“阿貴,你們不是吵架了吧?”上官關心地問道。

“我說政委嫂子,就、就阿福?”猴子衝著阿福走出去的門口癟癟嘴,咧個笑臉給上官道,“一、一年到頭都沒幾句話,吵、吵得起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