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會因為他們在疆場上的捨生忘死,收到幾十兩銀子的安家費,幾頭牛羊,幾畝薄田,但是這些東西要來又有何用?家中沒了主心骨,只剩下幾個婦道人家,將來難免會走向一個被人欺辱,夜夜在青燈冷灶前淚雨闌珊的命運。更有無數的不幸者,沙場飲血,卻是連個姓名都留不下,化作孤魂野鬼。
一將功成萬骨枯!
可是這是打了勝仗,若是敗了呢?那便留下了無邊的仇恨,不是一兩個人之間的,而是兩個國家,民族之間的仇恨,無數的血性二郎要為自己的親朋好友報仇,他們要用血來征服對方,帶來的就是無盡的廝殺,雙方之間越來越多的人或是被人鼓動,或是盲目跟從,都要投入到這個廝殺的怪圈,越來越多的生命消逝,但仍是難以自拔。
其中最為悽苦者,便是如眼前的這些西夏士兵,他們是為了不戰而戰,因為得知金國不久之後將有舉動,只得提前動手,其實這些士兵又有誰會是天生想要作戰?而李文軒亦是如此,他與這些西夏兵原本是八竿子打不著,如今卻是無奈被放到了風頭浪尖上,面對著這些西夏兵,他本不是嗜血好傻之人,昔日在莆田,為救蘇晴雪,李文軒一怒之下獨闖福州鏢局,連傷數十條人命,時候追悔不已,很不該出手殺人太多。其後李文軒再也不忍無端傷人性命,但是在沙場上經理了幾次,事到臨頭卻又不得不那般做,因為你不殺他,他就殺你,在沙場上,最溫順的羔羊也會比豺狼兇悍。
連連的感慨,被一陣秋風吹的李文軒縮了縮脖子,再起打起了精神。
既然有了吳有道的那一場虛驚,只怕是這山腰上怕是不知道早就藏好了多少兇險在等著自己,儘管大營就在眼前,但李文軒自然是不敢貿然前往,那個吳有道雖說是被自己一劍斬殺,但那畢竟是他自己大意,如果是兩人面對面當真的較量起來,李文軒尋思著如果自己沒有受傷的話,想要勝他怎麼也得三十招開外了。
一個吳有道已經是如此,更可怕的卻是他身後的人,那人既然敢設下圈套來埋伏自己,也必定不是易與之輩。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對方識得李文軒,但李文軒對自己的對手卻是一無所知,自然是落了下成,更加不敢絲毫大意。
李文軒在那座大營前面約莫還有二十多丈的時候,便閃身跳入了不遠處的一處亂石堆,這裡的石頭錯落無序,大的可高丈餘,此時又是夜晚,只要不是有人特意走進了細看,確實是一個極佳的藏身之處。
向來時的方向望去,方才燃起的大火燒的更是旺盛,李文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很快,山腰上計程車兵有了動靜,原本寂靜如水的軍營中騷動了起來,遠遠望去,一隊隊的西夏兵都跑出了營帳,奇怪的是出來的時候全都穿著戰甲,帶著兵刃,並沒有一點突然醒來後的慌亂。
李文軒心道,這些西夏兵果然是早就有準備。
營中的西夏兵列隊待命,一個二十人的小隊已經向著山腰那火光先行打探去了,看到他們就在自己不遠處經過,李文軒渾不在意,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軍營中,尋找著那個神秘的身影。
不過,李文軒有些失望,軍營中儘管有了動靜,但是隻有一個副將模樣的人在人前來回走動,並沒有什麼主將模樣的人,也看不出什麼人有異常。
李文軒也不心急,這次下得山來,聽到了吳有道口中的那些話,收穫已經是不少,至於那個金人,李文軒今日即便能看到他,但是此時的情形,也容不得李文軒向他下手。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前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人回來了幾個,沒有與那位副將報告,而是直接進了中軍大帳,至於說的是什麼,李文軒也曉得,自然就是吳有道身死的訊息。
很快,中軍大帳中出來了一位銀甲武將,一把鬍子已經花白,看來年歲是不小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