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長正在落落長的報告著一紙剛拿到手,對公司有絕對影響力的保險箱設計合約,不過除了說的口沫橫飛的他,所有與會的高階主管都看得出來最近的鷹司龢相當走樣。
然而重大會議裡恍神也不是第一次,很有共識的主管們一個個學會視而不見。
“合約就交給臺灣的鷹司保全吧,我記得那邊的研發設計師設計出來的保險箱很得杜拜那些阿拉伯人喜歡。”
但該有反應的時候,鷹司龢的反應也是一流的。
他精闢的商業嗅覺總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即便上司他近來氣色差、態度焦躁、睡眠不足,甚至在禁止抽菸的會議室裡抽起了戒了許久的煙,也還是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專業精準的判斷。
商業講求人才,這樣的絕頂天才絕無僅有,鷹司龢是唯一的一個。
“還有什麼快說!”環視眾人,捺熄指間的菸蒂,一指神功兇狠的壓進菸灰缸底,菸屁股立起來,一盆菸灰缸像刺蝟。
看起來他還沒毒爛自己的肺以前,就先讓整個會議室的人吸飽了二手菸。
眾人安靜無聲,如同某個打響國際知名品牌的冷氣機廣告詞。
他的不耐煩開始了,拉松領帶,黑色絲綢襯衫底下露出古銅色的胸肌。
他是讓人欣賞佩服,但是,他脾氣也壞得要命!說他是活動地雷也不為過。
輪到視訊中拉斯維加斯的酒店賭場管理人報告。
對方顯然不知道總裁的狀況“不正常”,碎碎唸的表示自己的克盡職責——
“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敢來鬧事就照道上的規矩辦了他!”勉強聽完管理人的稟報,鷹司龢一句話就決定了那個倒黴鬼的生死。
接下來各地主管的營業狀況報告、下一季的經營方針還有目標盈利,這些重大決議案他完全無心聽下去,椅子一推,中斷了會議室裡的所有聲音。
“剩下的看著辦。”他頭也不回,把還有一半議程的會議丟給近衛,意興闌珊的推開沉重的隔音大門,離開了。
不必事必躬親是身為主管可以擁有的任性。
不過一而再再而三,誰都知道事情大條了。
從三個月前總裁從臺灣出差回來就常走神,會不會是撞邪了?
近衛追出來。“鷹司?”
鷹司龢沒有回頭,只是停下步子。
“你要去哪?”
“我沒必要向你報告行程。”語氣低溫地可以。
“時尚Party、皇室酒會、精品發表會、還有什麼酒莊品酒會、Gay吧、新片首映會,你三個月跑的攤還少嗎?很遺憾,最近兩天整個上流社會沒有任何你會想要參加的活動,我建議你還是留在公司吧。”
“你比鷹司清華還要囉嗦!”鷹司龢又掏煙。
“婚禮迫在眉睫了,你振作一點,你最近的風評很差。”不是他這當秘書的人愛落井下石,實在是社交圈就這麼點大,流言流傳的速度可比光速。
“你以為我在乎這些八卦嗎?”他漫不經心,嗤之以鼻。
“老大,我知道你沒在怕,被盯得滿頭包的人是我,你好歹也發個佛心,我可是你的下屬,也別讓我太難做人啊。”近衛在心底偷畫十字架,阿門。
鷹司龢慢吞吞的轉身,一雙銳眸就這麼無表情的瞄了他一眼。
近衛全身發麻。他死定了。
他還記得當年四國一帶八處堂口大屠殺時,鷹司龢一個人率領幾個弟兄面對那群刺龍繡鳳的暴走族就是這種神情。
“要我不出去可以,給我拿酒來。”鷹司龢勾唇,輕佻的拍著近衛的臉。“聽話,你不會想讓我去自家酒店喝吧?還有,沒事別來打擾我。”
近衛這才敢擦掉額上的一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