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半年來的心緒感悟,不知為何卻對著面前這小子說了出來。
而這小子當然聽不明白,一臉惘然。
易天行從口袋裡摸出十塊錢推到邢小林面前的桌上,想了想還是說了句:“沒多久你就能見你父親了,父慈子孝這種事情我最愛看,所以記得以後提醒你父親多行善積德。”他指著天上,“要知道天上都有神佛看著的。”
神佛極有可能是隻看熱鬧不做事的王八蛋,這句話他沒有說。
回到學校處理一些雜事,卻很意外地發現舊六舍下面停著一輛警車,路過的同學都在指指點點。
“請問你是易天行同學嗎?”一名警察攔住了他。
他知道麻煩總會找上門來的,也不意外,看了看四周投射過來的好奇目光,道:“是我,有事情嗎?”
“你這時候有沒有空,我們有些事情想請你協助調查。”
“說地址,我呆會兒自己去,難道你準備讓我再坐一次警車,這可是在學校,我還是要留張臉的。”易天行靜靜地看著他。
“成。”來找他的警察估計也知道他身份,沒有為難。
易天行知道這時候不方便回宿舍了,乾脆直接出了東門,買了幾個蔥油鍋魁啃著,慢慢步行過了紅瓦寺,在觀河放映廳的對門上了公汽。
一路車中嘈雜,小易無話,公汽拐了幾彎便沿著人民南路一路向北、向北……然後在省城公安局的大門口停了下來。
這是易天行第一次來省城公安局,雖然有些好奇,卻也沒有表現在臉上。這是一幢四層樓房,前蘇的風格看著有些厚實,門廳很幽靜的感覺,進出的人們都很安靜。
按先前那小警察留的地址,上了四樓,進了一間辦公室,毫不意外地看見了潘局長。
易天行點頭致意,然後不等招呼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潘局長喊我來辦公室見面,不怕惹來議論?”
潘局長提起開水瓶,給他倒了一杯茶:“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有什麼好怕的。”言語間很有些坦篤之風。
易天行笑了笑。
“我以前是從刑警幹上來的,不習慣文字工作,說話直一些。幹公安這麼多年,見多了被你們這種人害得家破人亡的慘象,所以我一直很痛恨你們,如果換做五年前,你要是敢踏進這個門,我一定會喊人來把你銬住。”
潘局長給自己的大搪瓷缸攙水,易天行眼尖,看見這茶缸上殘留著幾個不大清楚了的紅字:對越自衛反擊戰前線留念。
“現在不銬了?”
“進了市局,開始坐辦公室了,才知道事情永遠比人想的更復雜,尤其是現在以法治國,什麼都講究證據,這才明白,有些事情是需要從長計議的。”
易天行偏了偏腦袋:“您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你最近動靜太大了。”潘局長坐到木桌後,舉起大茶杯喝了一口,“上次見面便和你說過,違法的事情,你不要做。”
“知道。”易天行明白政府察覺到了省城江湖的風波,開始施壓,“不過您那天晚上不該通知六處的人,這一點我不滿意。”
潘局長髮現面前這位學生不卑不亢,骨子裡透著絲看淡一切的氣量,不免有些疑惑,沉吟少許:“這世界畢竟是世俗的世界,一切都應該依法辦事,雖然這次是那些流氓先向你動手,但你應該報案才對。”
“可能嗎?”易天行啞笑失笑,“雖然這話剛才我還對一個小男孩兒說過。”
“最近江岸區連著出現了幾宗命案,邢警大隊報上來,應該都和你家有關係,你怎麼解釋?”潘局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凌厲。
易天行暗底裡請袁野查過這位局長的底細,知道這位真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的清官,隱隱也有些敬意,但看著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