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磨,難捨難分時,忽然,洞房的門又被撞開了——戲凸肚拉著郭冬瓜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這下,荀彧差點萎了,怒極。這兩個傢伙——到底還要不要人活的啊!
他護著新嫁娘,用被褥仔細打理好新嫁娘的身體,又拿了一床掩住己軀,憤然:“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的!該死的郭冬瓜,戲凸肚!!”文若眼睛通紅,顯然怒到了極點,“爾等前來不會是相戲於彧吧”
“哪裡!哪裡!”郭冬瓜與戲凸肚不要臉的齊聲道,“吾等負酒請罪而來,文若莫誤會了我等好意。此處又無荊條,總不能負荊,所以負酒前來,邀文若同飲!”人要臉,樹要皮,沒皮沒臉的人最可怕!
文若視他兩人目光坦蕩如赤子,心知此時說什麼也無用。嘆了口氣,心頭的火氣已然消下大半,“既如此,待彧更衣,與彧之大婦一同賞光。”
“應該是穿衣……”戲凸肚嘀咕了一句。
郭冬瓜嘿嘿笑著踹了戲凸肚一腳,“那文若快些!不打擾,不打擾了!以免文若真的與我等果呈相見。哈哈!”大笑拉凸肚抱酒罈走遠。
文若氣苦,搖頭嘆息,“豎子!豎子!真是豎子!”
丹青下墨,荀文若連連嘆氣,這是一段從軍前的好時光。可……為什麼要嘆氣呢?
“香父親,在想什麼?”荀粲於案頭問曰。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七,文若,你老了……
“粲兒,父親在想過去的老朋友。”荀彧回答。
“可……父親為何要嘆氣呢?”那孩子大是不解。
荀彧沒有回答兒子的話,嘆息著看那宣紙上俊逸飛揚的字跡:
半生相望,半生相思,花落人憔悴
半生飄零,半生緣盡,白髮徒傷悲
一生執念,付與菩提,忘卻紅塵淚
青燈長明,無悲無喜,不知心恨誰
半生相望,半生相思,花落人憔悴
半生飄零,半生緣盡,白髮徒傷悲
今生夙願,來生約定,與君共輪迴
志才……奉孝啊!那時,正是他們風華正茂季節。
在奉孝沒進曹公陣營之前,一直是志才與己相鋪相成。一日,志才染疾。初,不覺是重症,待重視時,積駭已深,病入膏肓。殞前,志才笑問荀彧:“我該有個怎樣的墓碑誌?”
“從軍者,山河即是墓碑。志才。”荀彧剋制著己傷感之情,道,“志才,我會將你骨灰灑入山河併為你題字。”
志才大笑:“甚好!有勞文若了!”逐閉目。半餉再看已離去多時。
荀彧果然帶了戲志才的骨灰置於山河中,並水墨丹青題字竹簡:一見驚鴻。
而後,郭冬瓜加入了曹營,與荀彧親善共事。兩子分工得力,於兵荒馬亂之時,助曹公踏平多少諸侯。
這個不羈而狂,才氣縱橫的青年在文若的印象中一直是最重要,最穩妥的摯友!足以後背相托。
有時,兩子對弈時談到荀彧狼狽的新婚之夜。逐,會心一笑。摯友,摯友莫過如是!只是,黃金三角缺失了一角,到底不美。後來,荀彧時常想起他自弱冠起結識的這兩個朋友,有時他們是在一起的,有時他們是分開的,但他們截然不同,不可替代。
擊潰紹公後,郭冬瓜向荀文若辭行,言其要與曹公南征了。
“我會回來的。”他撇下這麼一句話。
荀文若看著賬外,唯餘風息。
荀公達給荀文若帶來了郭嘉的亡訊。
文若感嘆曰:“半生緣盡摯友!半生緣盡啊!”
“文若,我代郭兄向你討教一局棋吧!”荀公達言之。
於是一人白子,一人黑子,展開千軍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