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樣情況下邂逅曹公,那時志才未殞,黃金三角還如初。
於滿地菸灰之間,公達淚沾青裳,死抓住灰燼紙屑。太祖聽聞荀公達將自己關於房中,焚紙一晝夜,且邊焚邊流涕,便喚來荀府中下人,“公達因何故這麼傷心啊?”
下人回:“為其世叔荀令公也。”
此時,太祖府內正奏樂曲。
他為他之世叔,他為他之從子。
其為荀攸,與其世叔每有爭辯必言求詭辯。如無不會垂釣之人,空有不會授漁者,奈何?
“唉!朽木不可雕也!”荀文若感嘆一句。
荀公達沒言語,難得的未還嘴,興許此言已是聽過太多遍。每每迫得荀彧來一句孺子可教,長久了,他亦感可笑。
或於幼時遭受的傷害,荀公達的內心封閉,眼神沉沉如餘燼。他一直戴著一張畫皮,抑或一張面具。唉!今昔何夕?恐是其心再難改!然志亦堅,男兒之志又怎能輕易更改?其之腳步一如其世叔。
兩子都為堅毅之士,所做之決定都是不可更改的!雖於言語行動一路摩擦損耗,獨留常情於彼。
荀公達是沉默的,直待文若為太祖所遠,都未曾勸其改志。公達深知,一人之志如歲月留痕,最是不易去,亦是個人生死志的體現。
攸姑子曾問攸說太祖取翼州之事,公達自曰:“佐治為袁譚乞降,王師自往平之,吾何知焉?”自此,族中除攸之世叔彧內外莫敢復問軍國事也。
公達從太祖之令從徵孫權,途中數日得一夢。
於翻騰的大漠黃沙之上,有一座森森古堡。嚴壁城牆,恰如徐州城。太祖曾於徐州坑人男女盡萬於泗水,水為不流。過諸郡縣,皆屠之,雞犬亦盡。其殘相慘不忍睹。復有一人並眾魑魅魍魎立於城池之上。
公達細看此人乃是其世叔荀文若。有歌聲響徹城池:
大漠風沙淹沒荒樓寂寞,
鬼魅撲朔是情愫的序幕
濃情佳釀滲透入肌膚
素手嬌顏蠱惑人心噬無辜
駝鈴陣陣搖曳納河風沙
千筆描畫那百年風塵硃砂
花妖浮屠宛如一場月泠花
濃淡筆鋒描心畫皮繪白蠟
……
其諸魂盡在流血泗涕。站在城池上那人——兩鬢已成霜雪,眉宇間有清晰可見之紋路。長長的,仲珩交錯的皺紋爬滿其額頭,他的臉頰已不再光滑。
文若,你老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終章
荀公達感嘆一聲,“文若,為何阻吾等取此城?”
城牆上,荀彧的眼神尖銳凝肅,“公達,天下為大漢天下。吾等作為大漢子民不思回報還得求何已?今,吾與此城共存亡!”
荀公達命令手下,“為了主公大業,攻城!”
頓時,箭落如雨,雲梯驟起。
“荀令公,急攻不下,恐久生變。” 旁邊有一人建議道。
“取火油!火箭射雲梯,以火梯撞城牆。”荀公達當機立斷。
於是火起城破,偏偏樓城上的人並眾幽魂還在抵抗。
“荀令公,城牆不阻火勢,已崩塌。我等是否……”
荀文若清晰的回答:“若欲棄城,你等可自去。吾卻是與城池共存亡!”
“好一個與城池共存亡!文若,你非要為這腐朽之廈拖垮你自己嗎!?”荀公達已立於城牆上。
彧道:“取弓箭予我!”
“吾始終記得,那日你在屋內神采飛揚,立志要保住這大漢天下。當時,你不過弱冠,身上總帶著香囊……”攸緩緩言之,眼中似有光亮。那死灰般的雙目中出現了滾燙的水珠,反襯日華之光,卻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