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把心放寬些,何至於幾個月間便憔悴若斯?如今兒臣只盼木槿能順利產下皇子或皇女,母后多了孫兒承歡膝下解乏散心,大約便不至於這般多心多慮,寂寞自苦了!&rdo;
慕容雪的話語裡便多了幾分寬慰,&ldo;能這般想,便是你的孝心。木槿那孩子對我素來有些成見,我也便不去看望她了,也免得她多心。你下朝後記得多陪陪她,不許招惹她傷心動氣,萬事需以龍胎為重,可知道了?&rdo;
許思顏恭聲道:&ldo;兒臣謹記母后教誨!駟&rdo;
慕容雪又道:&ldo;聽聞琅兒還被發落在直殿監?&rdo;
許思顏陪笑道:&ldo;她當眾辱罵兒臣與皇后,委實無禮之極,兒臣這才略施薄懲。不過皇后嘴硬心軟,早已叮囑直殿監內侍暗中照應,不會讓她受多大委屈。&rdo;
慕容雪道:&ldo;雖說如此,這個琅丫頭自幼喜愛混跡於軍營之中,性情很是剛烈,若真有個什麼,別說臨邛王,便是蜀太子那邊面上都有些過不去。&rdo;
許思顏笑道:&ldo;母后既這般說,兒臣令人將她放了便是。&rdo;
慕容雪點頭,又指向沈南霜,&ldo;前兒紀夫人帶南霜過來請安,我看這孩子還算乖巧聽話,對你性情脾氣也摸得清楚,便留下來了。日後你來我這邊小坐,便是我心力不到一時不能照應周全,她也能代我安排妥貼。&rdo;
許思顏頓了頓,&ldo;一切憑母后做主!&rdo;
這才又行了禮,躬身告退。
慕容琅也罷,沈南霜也罷,畢竟是小事,若能換得慕容氏一時安心,別在木槿孕期生出事端,做些退讓又何妨?
慕容雪看著這個自己從嗷嗷待哺的男嬰一手帶大的年輕帝王踏出門檻。
雨過天晴色的家常素袍裹著高挑頎長的身形,是如此地親近卻又如此的疏遠。
就如,與她做了二十餘年夫妻的嘉文帝許知言……
心頭似有燃燒著的蠟油串串滴落,宛如萬蟻噬心,說不出的鑽痛難受,憤恨不甘。
胸間不知堆積了多少年的憤鬱之氣再也吐不出來,她終究忍耐不住,狠狠一拳捶在椅靠上。
沈南霜忙道:&ldo;太后娘娘,仔細手疼!&rdo;
慕容雪抬眸,先令身畔從人退下,方才盯向沈南霜,低低喝問:&ldo;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依依的薰香和胭脂被人動手腳的?&rdo;
沈南霜從不知一向端慈的太后居然會有這樣狠戾怨恨的眼神。
可她不想再在紀府當她受備鄙薄的所謂千金小姐,許思顏又不肯顧念舊情,想重新出人頭地,便不得不抱緊眼前之人,尋求一切可以贏得她信任的機會。
她的腿陣陣發軟,卻不得不答道:&ldo;奴婢是在進入太子府的第二年秋天發現的,但他們最初動手腳,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rdo;
&ldo;那麼,你認為,這是先帝的主意,還是許思顏的主意?&rdo;
慕容雪的嗓音壓得極沉,尋常時溫柔悅耳的聲線此刻聽來竟冷森森的令人毛髮聳然。
沈南霜被那氣勢壓得幾乎喘不過氣,卻下意識地依然想維護自己一心依靠的那男子,忙道:&ldo;奴婢不知。只是……皇上娶良娣時年紀尚小,何況向來與良娣處得和睦,應該不懂得用這些手段才是。&rdo;
慕容雪冷笑,&ldo;開始不懂,後來再不懂才是奇事!你昨日不是說過,便是太子阻止你另送脂粉,由得她們用原來的胭脂和薰香?&rdo;
沈南霜不敢答話。
慕容雪的手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