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有個櫟樹林,那裡靠著山,林深叢密,便於藏身。我們可以在那裡歇歇足。&rdo;
木槿慘白的手指向腰間探了三四次,才探到了荷包,又摸出兩粒藥丸來,也不管口中乾涸,狠命地吞下腹去,才輕聲道:&ldo;好啊……我渴得很,正想喝口水。&rdo;
的確很渴,但那口渴和飢餓在幾乎蔓延到全身的劇烈疼痛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的手指因著那疼痛已經有些麻木,失去了正常的觸覺。
許從悅不敢多問一句,只笑道:&ldo;嗯,那裡有水。有山間流出的溪水,去年我過來打獵,還看到很漂亮的梅花鹿在那裡喝水。那裡的櫟樹和別處不一樣,結出的橡子不苦,秋天時摘了就可以生吃,或直接用水煮來吃,比大魚大。肉還香甜。&rdo;
&ldo;去年嗎?是年頭吧?&rdo;
木槿努力不去想那難忍卻不得不忍受的疼痛,儘量將思維轉到他的話語裡,&ldo;江北之亂後,你和我們一起回了京城,你千方百計賴著不肯回上雍……嗯,統共才回去住過兩個月吧?&rdo;
&ldo;是啊,兩個月……&rdo;他微一恍惚,&ldo;我那時坐立難安,便帶人出來打獵,無意撞入了那片櫟樹林……我喜歡臨溪那株最高大的櫟樹,覺得它剛勁有力,卻又優美動人,特地搭了帳篷在那裡住了一晚,心裡總是想著,若能和心愛的女子在那裡住下,搭三楹木屋,養兩頭小鹿,看幾回日出日落,便是死也值得了!&rdo;
他的桃花眸如醉如痴,面頰亦浮上一層紅暈,即便滿面塵灰,亦有種攝人心魄的美麗。
木槿勉強笑道:&ldo;那麼,你帶心愛的女子去住呀!&rdo;
許從悅轉過臉,不敢看她的眼睛,低聲道:&ldo;嗯,有機會我帶她去。那是我一生一世唯一喜歡的女子。我在那株櫟樹下刻滿了她的名字。&rdo;
&ldo;她是誰……&rdo;
木槿想問,腹中又是一陣絞痛。她明顯感覺得出胎兒正在驚恐不安地亂掙亂踢。它們必定無法明白,向來安寧舒適的母體,怎會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動盪,一陣陣的收縮如無形的手,正捏向它們稚弱的生命。
木槿汗水涔。涔,終於忍不住弓起了腰,臉部痛苦地埋向自己捏緊韁繩的雙臂。
&ldo;皇后!皇后!&rdo;
青樺、千陌都察覺不對,失聲驚呼。
而身後,已傳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木槿狀況不佳,他們騎行得並不快,而顧湃他們便是竭盡全力,也不可能盡數攔下那慶南陌的兵馬。
許從悅回頭時,正見一行數十騎人正策馬如飛奔至,領頭之人正是慶南陌。
果然,竟親自領了最精幹的騎兵穿過顧湃等人封鎖,追趕過來!
遠遠見到木槿等人,慶南陌身後騎兵執弓於手,箭矢如飛蝗般疾射而出,卻是射向他們的座騎!
&ldo;皇后,抓穩韁繩!&rdo;
許從悅狠狠一鞭抽在踏雪烏的臀。部,然後飛身而起,劍光舞處,已將射向踏雪烏的箭矢盡數擋住。
踏雪烏吃痛,不再因著主人馭馬的有氣無力而慢吞吞踱著,長嘶一聲,亦如離弦的箭沖了出去,轉眼奔出老遠。
青樺等亦在飛身保護自己座騎,無奈對方人數足足十倍於己,片刻之後,除了青樺的座騎,其他人座騎都已中箭,驚嘶著狂奔亂竄。
而敵人,轉瞬即至。
眾近衛已棄了驚馬,對視數眼,不約而同向後奔出數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