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卻只能裝作不知,這才是最痛苦的。哎呀,本宮和你說這些做什麼。”
林鸞織聽這話有些稀裡糊塗,正想細問,卻看見有明黃色的儀仗朝這邊過來,慌忙起身先行告退。
她可不想和顧杞城撞個正著,不僅僅因為紅腫的臉,更因為寧嬪的話提醒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就算事過境遷,她可以慢慢學會釋懷,但現在依然無法忘懷。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很久以後,當她終於明白寧嬪話裡意思的事情,她第一次狠狠地打人巴掌,而且打的就是寧嬪的臉。
顧杞城自然也瞧見了林鸞織和寧嬪,見林鸞織躲貓貓似的看見自己就逃,不由沉下臉問道:“小宣子,朕是老鼠嗎?”
小宣子看著寧嬪笑靨如花地站著,忙搖搖頭,討好道:“皇上怎麼可能是老鼠?您是香餑餑。”
原來是這樣,看來林鸞織才是老鼠,一隻不愛吃香餑餑的老鼠。
想到這,顧杞城臉上也扯出了一絲笑意,牽過寧嬪的手逛御花園去了。
由於是新年,宮中各項事務繁多,也省去了每日的請安。
林鸞織位份低,很多事情輪不到參與,破天荒過了這些年來最清閒的一個年頭。
這一天晚上,林鸞織正在燈下看《積雪齋》。
本來,《積雪齋》是她平常最愛讀的一本書,在詩與詞之間,咀嚼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滋味。
但今晚《積雪齋》從最初翻開的那一頁開始便再沒有動過。
因為裡面夾著一封信,一封被林鸞織遺忘的信,一封畫著“花雀”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話:“來生來世,你願否?”
就因為這句話,林鸞織已經發呆近兩個時辰。
到底這句話傳達了什麼意思。
“來生來世,你願否?”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是表哥宋歸珣在問自己,若有來生還願當他的表妹嗎?還是說是否願意和他共結理連,許秦晉之好呢?
表哥的心意直到自己要嫁給顧杞城的時候他才和盤托出。但自己一向敬他重他,並無半點男女之情。奈何表哥執意不肯放下,屢屢與顧杞城發生衝突,乃至悲劇釀成。
可是表哥分明已經去世,那麼這句話又是誰在替他問呢?
時隔三年,再浮出水面,究竟意欲何為?
林鸞織忍不住伸手按住太陽穴,太多的疑問讓人頭痛欲裂,不由提高聲音喚道:“聞喜。”
連喚數聲,才見聞喜慌慌張張地進來。
“替我倒杯水,然後再過來幫我按下頭,難受。”林鸞織起身微微動了動脖子,歪在了床榻上。
平日裡,聞喜素來喜歡問這問那,剛剛聽見自己說難受也沒反應,好生奇怪。林鸞織不由抬頭瞧了一眼。
卻見聞喜手捧著杯子,不停地發抖,臉色異樣地蒼白。
林鸞織眉頭一皺,問道:“你怎麼了?”
聽到林鸞織問話,聞喜仿若回神,眼眶立馬泛紅,手中的茶杯應聲摔地,她猛地跪下來,不住哀泣:“主子,救奴婢,救救奴婢。”
“這是為何?有話好好說,哭哭涕涕成何體統。”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林鸞織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鶯巧,”聞喜抬起頭邊哭邊抹眼淚,“鶯巧死了。”
鶯巧是悅妃身邊的宮女,自己從前倒也見過。只是宮裡頭死個宮女或太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林鸞織便又重新歪回去,淡淡道:“死就死了唄,與你何干?要知道,這後宮就算你再怎麼姐妹情深,想燒個紙錢也是不可能的。”
聞喜搖搖頭,心有餘悸:“奴婢,奴婢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