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是處女了,她想著想著,下起雨來。
苦橋的團體比武中,她逐個揪出她所謂的追求者們,依次擊敗:法洛、安布羅斯、布希、馬克·慕倫道爾、雷蒙德·內蘭、“鸛鳥”威爾……她踏過哈利·索耶的身軀,擊碎羅伯特·波特的頭盔,給他留下一道醜陋的傷疤。等他們統統倒下,聖母又將克林頓送到她面前。羅蘭爵士這回拿的是劍,不是玫瑰,而她給予他的每記痛擊都比親吻更甜蜜。
當天最後一個面對她怒火的人是洛拉斯·提利爾。他沒向她獻過殷勤,甚至根本沒看過她一眼,但那天他的盾牌上有三朵金玫瑰,布蕾妮痛恨玫瑰,看到它們,立刻激起了她狂暴的仇恨。
睡著之後,她夢到那場戰鬥,夢到詹姆爵士親手將彩虹披風繫到她的肩頭。
第二天早晨,雨還在下。吃早餐時,機靈狄克建議等雨停了再走。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明天?兩星期?等到夏天重新降臨?不。我們有斗篷,而路還長著呢。”
雨下了整整一天,腳下的狹窄小道很快變成泥漿水潭。樹光禿禿的,持續降雨令落葉變得像浸透水的棕色地毯。儘管狄克的斗篷有松鼠皮襯裡,但他還是溼透了,她看得出他在發抖,不由得感到片刻同情。顯然,他一直吃不飽,她疑惑地想,不知是否真有走私者的山洞或叫做輕語堡的廢墟。飢不擇食的人會孤注一擲。也許一切都是騙局。她的疑惑越來越深。
雨水沖刷彷彿是天地間唯一的聲響。機靈狄克一個勁兒只顧著向前跋涉。於是她多了個心眼,發現他總是弓著背,彷彿低伏在馬鞍上就能保持乾燥。這回,黑暗降臨時,附近沒有村落,也沒有可以提供遮蔽的樹林。他們被迫在潮線上方五十碼處的岩石群中露宿。至少岩石可以擋風。“今晚最好有人守夜,小姐,”她正努力點燃一堆浮木,克萊勃告訴她,“像這樣的地方也許會有吧唧腳。”
“吧唧腳?”布蕾妮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它們是怪物,”機靈狄克津津樂道地解釋,“看上去很像人,走近觀察才能發現蹊蹺,它們的腦袋太大,而正常人長頭髮的地方,它們長的是鱗片。它們的面板像魚肚子一樣白,手指之間有蹼,身體溼乎乎的,散發出魚腥味,肥厚的嘴唇包著一排排針尖般鋒利的綠牙齒。有人說先民已將它們趕盡殺絕,這可不是真的,它們還會在夜裡出沒,偷走壞小孩,長蹼的腳走路時發出‘吧唧吧唧’的輕微聲響。它們把女孩留著繁衍後代,吃掉男孩,用尖利的綠牙齒撕咬人肉。”他衝波德瑞克咧嘴一笑。“它們會吃了你哦,小子,它們會把你活活吃掉。”
“假如它們想試試看的話,我就殺了它們。”波德瑞克摸摸自己的劍。
“哦,你去殺吧,你去殺吧。吧唧腳可不容易對付。”他又衝布蕾妮眨眨眼,“你不是不乖的小女孩吧,小姐?”
“不。”我只是個傻子。木頭太溼,不管布蕾妮用鋼鐵和燧石怎麼打,都無法點燃。木柴冒出一點菸,僅此而已。最後她厭煩了,往岩石上一靠,拉起斗篷蓋住自己,準備挨一個寒冷潮溼的夜晚。她啃著硬邦邦的醃牛肉,一邊夢想熱餐,而機靈狄克唾沫橫飛地講述克萊倫斯·克萊勃爵士大戰吧唧腳之王。他講故事十分生動,她不得不承認,但帶著小猴子的馬克·慕倫道爾也很有趣。
由於下雨的關係,看不到日落,而天色陰鬱,也看不到月亮升起。漆黑的夜晚沒有星光,克萊勃講完故事便睡著了,波德瑞克也很快打起鼾來。布蕾妮背靠岩石坐著,聆聽海浪。你也在海邊嗎,珊莎?她心想,你在輕語堡等待永遠也不會來的船嗎?你跟誰在一起?有人出錢讓三個人搭船,是小惡魔加入了你和唐託斯的隊伍,還是你找到了自己的小妹?
那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布蕾妮萬分疲倦。背靠岩石,任憑雨水輕輕拍打全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