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到來,無機子當即介紹道: “這位是我半年前在幽州臺認識的蘭沁公子,棋藝精湛絕倫,天下少有匹敵!”又對蘭沁說: “他便是蒙頂山人的弟子,林如清。”
“幸會幸會!”蘭沁大方地笑道, “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醫‘枯木’?”
“正是!”無機子“呵呵”笑道。
他本眼高於頂,先時聽僮子說孤僻自負的無機子竟有一個少年朋友,便極想看看是何方神聖,不料是這麼一個娘娘腔的瘦弱男子,就生了幾分鄙薄之心。卻又見他舉手投足間有一種慵懶瀟灑,並著一種柔媚婉約,不禁詫異世間是何種人能將這極端的兩種性情融合得天衣無縫。聽他說起自己的外號,俊臉一紅,揖首道:“都是江湖朋友隨意起的諢號,當不得真的!”完全不見往昔的瀟灑自如。
倒是無機子替他解了圍: “賢侄此次可是又獲了新茶?”
“啊?對!”他看著蘭沁不禁出了神,他對自己外貌頗有自信,見了蘭沁,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被無機子一問,才想起正事, “這季共採了約摸一兩,我留了些,這是給你老人家送來的!”
無機子對蘭沁解釋道: “這茶是蒙頂山上‘隱天洞’旁的一株千年老茶樹所結。你可別小看了這茶,全天下僅此一株,每次所獲也不足一兩。此樹汲了日精月華,又長在懸崖峭壁間,非常人所能及。要在清晨露珠未乾時採摘為宜,之後以內力烘乾。比之龍井的芳醉,碧螺春的清幽,它又是另一番沖淡柔和、清遠綿長。他那死鬼師傅在時,捨不得給我一點,他倒是有這個心,焙好後不忘送我一些,否則,你今天怕沒這個口福了!”
蘭沁笑笑,並不相信。無機子便命童兒煮水,另換了一套景德鎮的青玉瓷。林如清則從懷中取出一個玻璃瓶。
蘭沁見那玻璃瓶已屬海外珍貴之物,隔著瓶體見其珠圓玉潤,顆顆飽滿精緻,通體碧綠可喜,似散發著淡淡清香,心中暗歎:好茶!遂要求親自煮茶。
蘭沁握壺的兩手纖細柔膩,引得林如清心念一動,再仔細看她喉間也並無突出之物。以問詢的目光看向無機子,引得無機子“哈哈”大笑, “不愧是‘蒙頂山人’的弟子!沁兒,終是瞞他不過!”
蘭沁微微一笑,手握茶壺輕點頭,心思全在茶上。林如清見那笑容只覺胸口一窒,心中狂喜異常。做好一切後,蘭沁才道: “我本不欲瞞人,只是行走方便!”
蘭沁一切落落大方,既無小女兒嬌柔造作之態,又無江湖女子粗野之氣,讓他的好感又加了一層,及至以後熟悉了,競心甘情願地隨她三山五嶽,盡覽名山大川。他也曾表露心意,才知道她心有所屬,多次試探,蘭沁卻心意彌堅,遂把一顆心漸漸冷了下來。最後他提議結為異姓兄妹,蘭沁也不推辭。當下撮土為香,天地為證。他本以為二人可以過一些逍遙日子,誰知卻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蘭沁也陷入了沉思。她曾以為,她不會再回家的,可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她不得不回去面對他。
原來,林如清小時曾受人之恩。恩人竟是陸老虎的七姨太,就是若黛的母親。那日他二人本欲去敦煌,路過洛陽時,林如清堅持去看望她。蘭沁到了才知道是故地重遊,要走已然不行。更何況若黛母親的陪嫁丫環認出她來,那婦人拖著蘭沁央求將若黛還給她,林如清不想她們之前有何淵源,為求蘭沁脫身,只得暫且答允。
誰知陸家幾個兒子不知如何偷得四川唐門的鎮門之寶“日暮散”,欣喜若狂,想借機橫行天下,苦於不知道“日暮散”的威力到底有多大,首先想到的便是拿若黛母親試毒。不料唐門中人尋上門來,打鬥中不知誰丟擲“日暮散”,眼看若黛母親就要首當其衝,幸虧蘭沁護在她面前,承受了全部毒霧。
唐門人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