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上行下效,上樑不正下樑歪,宮支書是黨培養多年的幹部,有一定的素質,有一定的文化,也有一定的誠信度,但是,極有可能不是真的。他熟悉官場,也善於拉關係,和上級的來往,很到位,逢年過節,總要想方設法弄些土特產向上級各級一一打發,這筆開支,當然用不著自己出一分一毫,全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借力使力,或者叫借東風,將關係搞活絡。
德志問:“那我怎麼去,在誰家開會?”
宮支書說:“我給賈新意打個電話,稍等一會兒。”
宮支書撥通了賈新意的電話,他說:“你陪姚先生去一下六組,在上面開個衛生會,幫助組織一下。”
宮支書點了點頭,“哦哦”了幾聲,然後合上電話,對德志說:“他在前面路口等你,你們一起去吧。”
德志辭別了宮支書,順著村級公路朝前走。遇到中間農戶,他們見到德志很開心,邀請他進屋喝茶,德志說:“沒時間了,要到六組開會,等有空再來拜訪。”
在三岔路口,果然看到賈新意在那站著,胳膊下面夾著一個公文包,很新,可能是才買的,但看不出是真皮還是假皮。賈新意五短身材,看起來比較壯實,他看到德志,連忙快步走過來,向德志問好。德志也報以點頭微笑,實際上心裡對他很不滿意,德志對那些不法分子,心裡總是堵得慌,和他們在一起,總感到時間彷彿凝固,停滯不前了。
看來,德志愛憎分明的特色一點沒變,只不過,學會了忍耐。在撤離這個村之前,還是需要忍耐幾個月的,對村幹,他沒有感情,對集中飲水戶的村民,他有愛又恨。愛的是需要幫助,確實需要解決吃水的困難,挑水吃真的很難。恨的是,村民不聽話,搞窩裡鬥,不肯獻出愛心,不肯退讓。難道也是跟村幹學的?恐怕有些是自學成才的。
村幹是村民自己選的,哪怕收了賈新意的白酒,搞賄選,也是村民自己願意投的票,這個真讓人想不通。為了那5斤白酒,竟然願意隨便處置自己的神聖一票,沒想到,選票就只值5斤白酒?只管眼前,不管將來的發展。只管自己這一節車廂,哪裡顧得上火車頭的優劣和快慢?
到最後,村民遭殃,後悔自己選的村幹,但世上就是沒有賣後悔藥的,這個苦果只有自己慢慢品嚐了。
村裡的發展,靠村民,村裡的民主,也要靠村民,村民選出的村幹不為村民,只想為自己為家人撈好處,這樣的村幹,選他有什麼用?村民的短視,已經造成了村飲水專案管委會的失敗,看來,他們對自己的選舉權根本沒有認識,只是覺得好玩,甚至很多人都還不認識現在的村幹是哪幾個,就稀裡糊塗地寫了選票。
人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才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德志跟著賈新意,順著小路,爬上到了六組。
六組的中心戶姓賈志安,他見了賈新意,很高興,問:“有什麼事?”
賈新意負責六組,六組的老百姓不見得都認識他,但是,他對六組還是比較熟悉的,因為他經常做表,那些花名冊,他都爛熟於心,說到哪裡,他都瞭如指掌,有些人,他是杜撰的,有些人已經死了,他還在領五保戶的錢,領了錢,自己用。有些錢,拿回來,不及時給人家,或者剋扣下來,要不,他兒子結婚蓋房子,從哪裡搞錢?
賈新意說:“來開個會。”
賈志安問:“開什麼會?這位是?”
賈新意說:“哦,這是香港慈善基金會的姚先生,在村裡做水利專案,我們來這裡想組織開個衛生會。”
賈志安說:“是,是這樣,我清楚了。原來,是香港的姚先生啊!沒問題,沒問題,我聽說了姚先生做的事,是好事,好事啊!我這就去通知。”
德志追問:“需要多長時間可以通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