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吧。
等待,黑夜中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帶著刺骨的寒冷和濡溼的潮涼,雲詰不害怕這些,她只怕天就此不再亮起來了,就這麼黑暗下去,她不斷地在心裡面安慰自己:詰——清晨,“黑夜過後便是清晨”,那麼自己遇到嚴珏後的道歉,“歉疚之後便對他無歉意”,這兩者是一樣的邏輯,是這樣的,一定是!
雲詰坐在“星巴克”的門檻上,看著遠天上有微弱的一個亮點不時地閃動著,應該是飛機夜航吧。前兩天的報導還說了重慶的霧霾汙染已經很嚴重了,波及了周圍曾經的那些澄澈小鎮,害得它們的天空也都跟著黯然失色了。那麼美麗澄澈的小鎮,也會被渾濁的空氣吞噬,雲詰覺得悲涼,自己內心的渾濁也會攪渾嚴珏澄澈的內心世界。
真的,很抱歉。
天上而逐漸由深藍轉為淡藍,再出現魚肚白,隱約而朦朧。雲詰的內心湧現出了十萬分的恐懼,整個夜晚她很冷,不僅是更深露重,更是因為透心扉的涼。
雲詰用整個夜晚想了很多的事情,全都是嚴珏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晃動,他那單純的笑靨和孩子氣的一舉一動,他那堅毅的眼神和男子漢的沉思反饋,雲詰發現自己竟然從來都沒有發現他那麼魅力四射。
突然,一聲聲驚呼由小轉大,再到清晰,傳到了雲詰的耳朵裡,同時也轟炸了整個小鎮,所有的人都被這個聲音驚醒了——有人跳湖了,是個男娃。
雲詰緊握了一夜、此刻已經沒電的手機瞬間摔在了地上,只聽到螢幕撞擊到地面時發出的巨響,緊跟著,雲詰的心也彷彿被摔碎了一般,劇痛襲擊了她的腦門兒,她直接奔向小馬路側對面的山路上,不管不顧,任由張牙舞爪的荊棘抓破自己的面板,每一寸的痛都很入心,可這些卻不能阻止她的奔跑。
預感,強烈的不祥預感。
身後的那個聲音還在驚呼——是嚴老三家的娃。
嚴?姓嚴?雲詰驚惶無措,雖然奔跑著,但是她更多地覺得自己的雙腳發軟,隨時都要跌落的感覺。
“天吶,那個鬼小子啊,他可沒在我這裡打工了啊,昨天辭掉了,說是去城裡看望老師去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雲詰愣住了,她木訥地轉身,看到那個女人站在“星巴克”的招牌下,那招牌上垂下來幾株藤蔓,上面的小紅花瓣兒在晨風中搖曳生姿。
雲詰沒有再繼續往山頂上奔跑了,她癱坐在地上,望著山腳的人群越發的集中了,大家操著竹竿兒和扁挑(一種農具)準備去山頂湖泊裡打撈屍體。
雲詰渾身發冷,感到異常的恐懼,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哭,是感到害怕?怕嚴珏的魂魄嗎?
雲詰突然想起了那些日子裡,嚴珏跑到自己的跟前來,笑著道:“老師……老師……”具體的問題已經記不清內容了,不過雲詰能記起他總是不能理解自己講解的內容,自己說“東”,他理解為“西”,害得自己要跟他多講、多解釋很多次,當時雲詰還以為是嚴珏這混小子故意這麼做——逗老師玩兒。
雲詰後悔,她後悔自己在“精益求精”那塊石頭後沒有多質問他幾次,就像講題時那般多問幾次,多說幾次,那麼便能不誤會他了吧。
雲詰知道王月老師是“推了”劉剛志一把,推下了樓。嚴珏確實也“推了”他,可是隻是推了一把而已。為什麼自己也錯解了他的語意呢?總是錯解,從開始到現在。
後來幾日,雲詰問保安要了嚴珏推劉剛志的那段影片,在播放的時候,雲詰看到了嚴珏臉上露出了男子漢般的豪情。他又是在為自己“報仇”嗎?他如此自豪……
“果然是個孩子啊。”雲詰輕聲道,說完這一句,合上電腦,繼而泣不成聲。
作者有話要說: 無論是講題,還是交流。雲詰和嚴珏總是誤解彼此的意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