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離得近,張依依和賀老師吃了晚飯就回去了,我則是把我跟張遠懷一起住過的屋子全部打掃了一遍。
因著嫂子生病,也沒人再給房子放風了,屋子裡有很重的黴味,木質的桌椅也因長期沒人維護而長了蟲子。
我打掃了將近三個小時才把屋子打掃乾淨,又從櫃子裡拿出以前的四件套鋪好,正一個人躺在床上放空思緒,趙霏霏突然給我發來了影片請求。
我接通了影片,趙霏霏看到我後就直接問:“媽媽,你到了嗎?”
“我到了,寶貝兒!”此時我的心情很輕鬆。
“那你怎麼也不給我打電話?不想我嗎?”趙霏霏撅著小嘴說道。
“我在忙著呢……我怎麼會不想你呢?”我呵呵笑著。
趙霏霏沉默了一下,又問道:“你在忙什麼呢?”
“我在打掃我以前住過的屋子呀!”說著我就把手機直接轉過去給趙霏霏看我三個小時的“戰績”。
等我再次把手機轉過來的時候被嚇了一跳,此時在鏡頭面前的是趙哲嚴肅的臉。
我的笑臉瞬間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壓抑感。
“你是回去憶苦思甜了吧?”他冷著臉問道。
“就是憶苦思甜又怎麼了?那是我的權利!”我沒好氣地回懟道。
趙哲沒再回我,而是直接掛了影片。
我沒再回過去,因為不想跟他吵架……
我再次望著天花板發呆,剛才打掃房間的疲累感瞬間席捲全身,並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我又夢到了張遠懷,夢到了我們蓋這個房子時的時候,那時我們還沒什麼存款,毫不誇張地說,蓋這棟房子的大部分錢都是借的,蓋好了房子後還了兩三年才還清。
夢裡好像是辦喬遷酒(實際上我們沒有辦過喬遷酒),晚上賓客盡散,我跟張遠懷手牽著手一起躺在床上憧憬未來,他說:“我們有房子了,再要一個孩子吧……”
我一下子驚醒,發現天還未亮,窗簾未拉,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屋內,如輕紗一般柔軟地灑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桌子上的首飾盒在月光下被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突然想到,若我真的很想盡快跟趙哲結束關係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第二天晚上,趙霏霏又給我發影片,接通後,她說:“你又在以前住的房子裡啊?”
“嗯,你看媽媽鋪得這個床單的花紋好不好看?”我這次直接把攝像頭調成後置的,這樣我就可以直接對準手機螢幕了。
趙霏霏盯著看了下,耿直地說:“這花紋挺土的,不好看!”
我哈哈大笑,說:“幾十年前的花紋確實土了,不過這是媽媽有房子後買的第一套四件套,很有紀念意義,這還是跟你哥哥姐姐的爸爸一起挑選的,當時我嫌貴了,但你哥哥的爸爸說,難得喜歡就破例買一次……於是我就買了……可惜他人都死了好多年了……”
趙霏霏沒能理解我的弦外之音,只好奇地問:“那這個床單買了多少錢?”
沒等我回答,影片那邊傳來趙哲不耐煩的聲音:“霏霏,你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於是趙霏霏戀戀不捨地掛了影片,我感到很難受,離婚以後,如果趙哲不讓趙霏霏跟我聯絡,是不是就是今天這種場景?
但他會不讓趙霏霏跟我聯絡嗎?
也許會的,如果我現在把他得罪透了,他就有可能那樣做,所以我還是要把持一個度,只一時激怒他能順利離婚就行,千萬不能傷到根本,最起碼要保留他對我的愧疚之情,以後接觸起來也就不那麼困難。
趙霏霏掛了電話後我就去洗澡了,浴室的水聲太大聽不到外面的動靜,直到我洗好後發現趙哲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