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不作聲地把地上的酒漬和玻璃碴子清理乾淨,趙哲站起身走了出去,但回來的時候還是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幾乎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由於他的房間在三樓,他癱軟在地上我扶不動他,所以我最終把他扶到我房間裡的床上睡的。
他睡了一下午都沒醒,只中間去衛生間吐了一次,吐完不管不顧地又躺回了床上。
我的心揪了一下午,什麼事都做不下去,趙霏霏回來後看到爸爸一身酒味躺在床上,也察覺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一改往常一放學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習慣,今天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好在我的床比較大,趙霏霏洗漱乾淨後躺在爸爸旁邊也不會擁擠,為了不影響孩子睡覺,我把大燈關了,只留了一盞小夜燈在牆上散發著螢火蟲一般的光。
我坐在餐桌上玩手機,打算過一會兒有睏意的時候去趙哲的房間裡休息。其實我不太想去他房間,主要是擔心他夜裡回房間的時候看到我會“抽風”,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總是隱隱地有些不放心他。
所以我躺在沙發上用手機看小說,想先等一會兒再做打算,但看著看著居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不知是幾點鐘,只看到月光透過紗窗照進屋內,屋內屋外寂靜一片。
我被這月光感染,心也變得柔軟起來,想就著月光去小院子欣賞月色,但肚子突然有一些疼痛,於是趕忙去了衛生間。
為了不吵醒熟睡中的趙霏霏,我用手機的燈光照到了衛生間裡,剛坐在馬桶上,就聽到窗外有搖椅撞水泥地而發出的咯噔咯噔的聲音。
衛生間的窗戶是直對著小院子的,白天的時候我會把窗簾拉起來,把窗戶開啟給衛生間通氣,晚上睡前再把窗簾和窗戶再關上,今天晚上是趙霏霏關的窗,現在能清晰聽到屋外的聲音,可能是趙霏霏只關了窗簾沒關窗戶的緣故。
但此時我也不可能重新站起來去關窗,為避免外面的人聽到聲音尷尬,我只能儘量動作輕一點。
聽著搖椅輕一聲重一聲的聲音,我知道是謝以禮坐在搖椅上還沒睡,自從他坐過一次搖椅,後面就特別喜歡晚上到小院子裡,一坐就是大半夜。
我總覺得謝老師有很多的心思,但白天的時候他又總是喜笑顏開的,所以他總讓人捉摸不透。
我這麼胡思亂想著,忽然外面傳來了一個女聲:“謝總,你是不是得給我結工資了?”
搖椅的咯噔聲突然停止,謝以禮呵斥道:“你怎麼跑這兒說這種話?不是跟你說了嗎,有事手機給我發資訊!”
女聲答道:“都快三點了,誰還不睡覺!每個房間燈都關了,我留意了的……”
咯噔聲又重新響起,謝以禮漫不經心地說:“不是每個月都給你發工資嗎?現在怎麼又要錢?”
“你不是說,事成之後,再另外給我一筆錢嗎?”女聲反問道。
“問題是現在事沒成啊!”
“老闆娘都找男朋友了,這事還不算成嗎?”
我一下子感覺全身都僵硬了,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面的聲音,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想錯過。
“早著呢……他們倆還有的糾纏!”謝以禮用仿若上帝的口吻說道。
“我不管,反正這事已經成了!你必須說話算數!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第二次感覺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脅了!”女聲委屈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搭訕男人用車禍這種法子的,這跟演員演殘疾人的時候直接把腿打斷有什麼區別?你差點把我嚇死,你知道嘛!這世界上怎麼有你這麼蠢的人?”
話聽到這裡,我已經明白了,那女聲的來源是何雨發出的。
聽到謝以禮的貶低,何雨頓時發了火,可能還動了手,因為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