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許阡柔,你講話摸摸你的良心,當初可是你跑來求我救你們許家的,要不是我,你以為你父親就只是離職了事?至於你弟弟的事,怪不得我,事實我和大哥也都極力反對這件事,可誰讓小敏喜歡他呢,她今天回家就哭著跟我大哥說一定要嫁給他。我這侄女,從小就堅韌,長這麼大可沒哭過幾回,別說我大哥心疼,就是我也看了不忍。你要怪就怪你弟弟當初不該招惹她!”
蘇暮年講話的語調一直都是輕重有度,抑揚頓挫,每一句每一字就如巨石壓在人心,他的口吻中帶著孤傲與優越,像是睥睨著天下的君王一般。可是,他眼前的臣子,是他的妻子。這種態度,別說是許阡柔,就是我聽了也受不了。
果然許阡柔勃然大怒,氣得渾身顫抖,“你侄女是個寶,她說要嫁給子傑,你們就以此為要挾來談條件了?蘇暮年,你不過是仗著你們蘇家權高位重,所以高高在上,明明是剝削卻還一副施人恩惠的模樣。不過我告訴你,我們許家不會永遠任人踐踏的,而且你的侄女將會和你一樣的悲哀,呵,嫁給子傑?她就等著過同床異夢的日子吧,一天天在痛苦裡苟延殘喘,然後絕望一生!”
“同床異夢?苟延殘喘?絕望一生?”蘇暮年揚高了音調,“這就是你的感受?”
我微微一顫,被那蘇暮年的氣場,幾乎瞬間感受到這個男人動怒了,然後他整個周邊的氣場都變得倏寒。腳下一動,不知踩到了什麼,發出清脆的響聲,也驚動了那邊爭吵中的兩個人,他們同時向我這邊看來。
雖夜色沉濃,又是站在暗處的樹叢背後,可依舊無所遁形。只得尷尬地走了出來,兩道目光各有不同,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能接受許阡柔的,至少她沒有那麼銳利,讓我心顫。不敢多看蘇暮年的眼睛,他整個人給我窒息的感覺。
忽然許阡柔衝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對著蘇暮年道:“看到了嗎?她叫餘淺,是我弟弟心心念念愛了很多年的女人,你以為你那寶貝侄女比得過她?做夢去吧。”
這回我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無論是從尖銳的嗓音到許阡柔抓住我手極其用力的肢體語言,可判斷出她此時的情緒十分激動,也帶著某種恨意。而我的突然被發現,則被她拿來用作攻擊蘇暮年的工具,我甚至不能說一句話去反駁。
蘇暮年轉向我的眼神越加深沉了,那深諳不見底的眸色裡有著看不懂的光,突然他微笑而開,沉厚的聲音在清撩中響起:“如果,有人破壞小敏的幸福,那麼最好的辦法是。。。。。。”我呆呆地定在原地,沒來由的恐懼,眼睛不敢眨一下,彷彿怕錯過了什麼。
而那高大的男人,眼中是詭異的深邃以及越來越深暗的色彩,他輕啟唇瓣:
“讓她消失。”
烽煙四起,硝煙瀰漫,然後,灰飛煙滅。。。。。。
倒吸涼氣的聲音,來自身旁,也來自我自己。世界上有這麼一種人,表情平靜地說著決絕的話,沒有任何殘意的神情,可偏偏每一個字都如透骨的釘子狠狠扎進了你骨血裡,然後讓你覺得深深恐懼。
許阡柔驚恐地瞪著他,再不敢說一個字,而我也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後來兩人無聲地離開了,我站了好一會,才控制住發軟的腿,回到樓上時見許子揚正在焦急詢問看護我的去處。連忙上前,提了提手中的外賣盒,堆起笑說下樓去買粥了。不想把剛才的事講出來讓他分心,這幾日隱隱嗅到劍拔弩張的氛圍,應該正是關鍵時候。
子傑已經從重症病房轉入普通病房,情形有所好轉。連著幾日,蘇敏都有來,沒有再出現上回哭著跑掉的情形,子傑預設了她在身旁照理。可偶爾一兩次碰上時,我見蘇敏的神色很是不鬱,並無任何歡顏。
不由嘆息,我沒想到對她的一番勸言,最終導致了這個局面。她難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