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探得一清二楚。”
“我中意她?”
錦袖以隨意之姿拭過面頰,把該擦的全擦乾淨。
遊巖秀長身徐轉,對住一身俗麗的媒婆。
此際,他俊面冷酷得可比寒雪,瞳底的凌厲半斂半現,笑哼:“奇了,我中意誰,自己怎不知,還得由你來說?”
媒婆不自覺抖了下,紅豔豔的嘴略僵,硬擠出話。“這種事……傳得原本就快啊!您不遮不掩、當街握她小手,她羞得想掙都掙不開,最後,您還給她兩枚金光閃閃、銳氣千條的寶石當作定情物,她心裡過意不去,好生躊躇,仍回送您一籃子甜糕……事情都到這分上,還說您沒意思嗎?”
……謠言果然可怕。
遊巖秀柳眉一沉,皮笑肉不笑,慢條斯理道:“既然我對顧家閨女一見鍾情,非卿不娶,也就用不著八大媒婆再為我操勞奔波,託媒的事就免了吧。”
“嗄?!這、這這……那可使不得啊!”
“我說使得就使得。”
“使不得、使不得——”誇張地胡揮紅巾子,她老臉急得皺起,厚厚脂粉脫落了好幾層。“秀爺,看上禾良姑娘的主兒,可不單您一位啊!”
怔了怔,他杏眼微眯。“什麼意思?”
“秀爺不知嗎?禾良姑娘的孃親原本在‘廣豐號’穆家底下做事,是穆夫人的陪嫁丫環,據說主僕兩人情同姐妹,後來禾良的娘到了嫁人的年紀,親事還是由穆夫人作主的,雖嫁出穆家,到底沒離開永寧城,主僕二人相見也容易,因此穆家與顧家是有些淵源的……”
“廣豐號”穆家嗎?
真刺耳。
遊巖秀俊顏罩霜,淡問:“你說誰也看上顧禾良了?”
媒婆繼續加油添醋道:“可能是上一輩的有那麼一層關係在,禾良的娘雖沒了,穆家偶爾仍會派人去‘春粟米鋪’關照一番,後來不知怎地,近來穆家大少爺變得常往米鋪裡走動,跟禾良有說有笑,似乎是有那麼一點意思……”拍拍胸脯喘口氣。
“秀爺啊,人家穆家大少先瞧上的,和禾良也漸漸走近,走得也挺順的,您就別摻和進去了。永寧城裡的好姑娘多的是,即便挑不到您中意的,儘可往別地方再找。遊老太爺既然開口要託媒,沒把您終身大事辦成,老身死不瞑目啊!”
媒婆呼天搶地演得慘烈,遊巖秀卻一臉無動於衷,彷彿窮極無聊。
天曉得,他兩排美牙都快咬碎了!
喉頭堵得難受啊,讓他強烈懷疑根本沒把白糖糕吞進肚裡,而是全部卡在咽喉,吐不出、吞不下的,噎得他險些斷氣。
他要真斷氣,也得拖著“廣豐號”的穆大當墊背!
腦中閃過女子白淨臉容、素寧的模樣,她有一雙聰慧的眸子和溫暖的淺笑,而他嘴裡,尚留著米香與糖霜的好味道……很好,既然是姓穆的想要的,他就非奪不可!看誰狠!
滿腔的不是滋味真不知打哪兒來,他沒多思量,只明白這一“戰”極為重要,如何都得贏。
無論如何,他都得搶到那姑娘!
“春粟米鋪”自開店以來,未曾一口氣擠進這麼多人。
先是有前來買米、買糕的老主顧,這些人驚見媒婆喜孜孜上門,後頭還遣人送進一箱箱、一盒盒用大紅紙包得喜氣洋洋的禮品,堆得米鋪裡都快沒地方站,跟著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傳得街坊鄰居、過路百姓全好奇地捱過來看熱鬧,擠得小小鋪子水洩不通。
米鋪前頭鬧著事,後頭也靜不到哪兒去,一早就有木匠工頭領著一批體格粗壯的工人,說是受人所託,接了“春粟米鋪”的活兒,在短短几天內得把鋪子內外修整得漂漂亮亮。
顧大爹請他們別動工,想把眼前莫名其妙的狀況釐清再說,工頭卻好生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