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闆這幾天晚上每每都會在夢裡笑醒,這十多天來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般,“豪客來”由原來的那籍籍無名不上檔次、隨時都可能關門倒閉的小飯館,一下成了京城中生意最紅火的菜館。“小孟這小子還真有一手啊!”
小孟是這家酒店廚房裡的一個幫工,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的,冬天說要把冰放在地窖中時還不覺得怎樣,想不到在這個夏天裡就著那不知從哪兒學來的什麼火鍋,喝著那帶著冰渣的碎冰水,生意居然會有這麼好,看來忙完了這陣得給他發個紅包好好獎勵一番。
“啊!這不是榮少爺嘛,是哪陣風把您吹來了啊!”老闆就是老闆,老遠就看到了這一帶專收保護費的混混頭子“青皮”花榮。
花榮他們一共四人,一進來也不多說話,只是雙眼四處地看著,眾人識得此人是這一帶的混混頭子,一個個也不敢多看,紛紛低下頭自顧吃著東西,原本喧鬧的飯館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你老這是?”孫老闆心想:“這保護費不是剛繳嘛!”
“廢話,來這兒當然是吃東西了,你想我們來幹什麼啊!”花榮並未開口,旁邊的小弟開罵道。
孫老闆望了一眼,到處是人的大廳,“還好,還有幾張空桌子。”他小心地望了一眼花榮,卻發現他的目光正注視著遠處的一張方桌。
那是一張四人方桌,由於靠近過道,不時會有弄堂風吹過,顯然是個好座位。
花榮的三個手下很快地向那裡移動著。
桌子前面只有一位三十來歲的客人,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面朝門口坐著,一張帶著點惶恐的臉埋得低低的,額頭上滲著不少不知是熱還是怕的汗珠子。
“啪!”花榮的三個手下六隻手一齊拍在餐桌上,震得桌上的碗、筷、湯勺四處飛揚。這個男人一陣手忙腳亂地扶住面前的碗筷,一張誠惶誠恐的臉上,一雙無神的眼,驚恐地望著面前三人。
“啊!兄弟,不好意思啊!您幫個忙,往這桌挪挪。”於是在孫老闆機靈的表演下,小個子男人被移到旁邊的桌上繼續用餐,而花榮也心滿意足地坐上了那個涼風徐徐的好位子。
林懷義作為一個帝國一級上將,以他的身份原本是不會來這種小飯店吃飯的,但是他這個人卻有一個很大的毛病,那就是嘴饞。京城裡哪兒有了什麼新鮮的菜式,他一定會早早趕來嚐個新鮮。
“那什麼,小李啊!你回去告訴夫人,說我不回去吃午飯了,一會兒過來接我。”
“是,大人。”
“還有你,怎麼傻愣愣的,你們老闆怎麼教你的?去,把馬牽後面去。”
“這家店怎麼這麼小啊!”林懷義進門看著滿是人的店堂,不由皺起了眉頭。
“哎呦,這位官爺,您頭一次來吧!”孫老闆一看這位的裝扮,這氣勢就知道是位有來頭的大人物。
“嗯。”劉懷義只覺得這裡悶得慌。
“哈哈,這位官爺,不知在哪兒高就啊?”商人就是這樣,愛打聽。
“老子是禁衛軍統領,林懷義!”林懷義實在是熱得受不了,三兩下把身上厚重的軍服脫了下來,一把丟給孫老闆:“快點,給老子找個涼快點的位子,熱死人了。”
“啊,是、是、是。”孫老闆把手上軍服交給夥計。
“今天什麼好日子,來的都是難纏的主。”孫老闆正忙著給林懷義找位子呢,卻發現這位大人已經自己在找了。
“暈,還真會挑,怎麼也挑這張啊!”孫老闆發現這位林大人似乎看中了那個花榮正坐著的通風位置:“這可麻煩大了。”
林懷義跨著軍人特有的大步子,三兩步就走到了花榮他們的桌前,抬眼看了一下正吃著的四人,四人不由自主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眼林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