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拿著剃刀,對著銅鏡,開始刮自己的頭髮,黝黑髮亮的青絲就這麼剃了下去,露出了光亮的腦門。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除了僧道和罪犯之外,又怎麼能輕易的剃掉。看著如此反常的行為,頓時無數的百姓就聚攏了過來。
他們都認識那個剃髮之人,正是揚州知府閻應元!
有個賣肉的小販仗著膽子喊了一句:“閻大人,你怎麼剃髮啊?是要出家嗎?”
“是孫屠夫啊,本官勸你也頭髮剃了吧,揚州的百姓最好都把頭髮剃了,也省得麻煩!”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好模好樣的為什麼剃髮?”
閻應元苦笑了一聲:“你們還不知道麼,韃子就要打過來了,揚州既無猛將,也無強兵。哪裡打得過韃子,與其等著人家強迫咱們剃頭,到不如老老實實的剃髮,當一個順民,也省得性命之憂啊!”
說著,閻應元又抓起了剃刀,繼續剃著頭上的長髮。
“無恥!”
百姓們看著,終於又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到了閻應元的面前,用手指著他,冷笑道:“閻應元,閻大人,老夫就想問一句話,你是不是要投降韃子?”
“沒錯,姓閻的,你是不是急著當滿清的官兒,才要剃髮衣服?”
閻應元苦笑了一聲:“也對,也不對!”
老者擺了擺手:“別和我打啞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閻大人,你在揚州這段時間,革除弊政,替老百姓伸張冤屈,我們都看在眼裡,你是一個好官,可千萬不要在這種大事上糊塗啊!一旦投降了韃子,那可是萬古的罵名啊!”
閻應元認識此老,這位名叫何茂,早年中過秀才,後來轉而經商,家資鉅富,到了老年,何茂又拿出了大量的家產,辦學濟民,在揚州是人人敬仰的人物。
閻應元衝著老者恭恭敬敬的施了一個禮。
“何老,你當本官會投降韃子嗎?我是再剃揚州百姓剃髮的!”
“哼,我聽不明白。”
“哎,韃子南下,勢不可擋,我們要是冒險作戰,只怕會玉石俱焚,唯有順應韃子的意思,委曲求全,才能保住性命,要是一味的逞強,哪能有好下場!韃子在遼東屠殺了幾百萬漢人,要麼被殺,要麼就給他們當奴才,當牛馬,北地百姓也是如此。災難落到了揚州百姓的頭上,該何去何從,大家可要想清楚啊!”
何茂臉色黑的像是鍋底,手中柺杖連連的戳著地面。
“不用想了,老夫一條姜明,韃子想要,那拿去吧,讓老夫剃髮,那是萬也不能!”
“您老年歲大了,年輕人可怎麼辦,難不成也去送死嗎?”
頓時在人群當中又衝出了幾個年輕小夥子,他們氣喘如牛,冷笑道:“軟骨頭,不勞你替我們操心,韃子來了,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我們才不會當縮頭烏龜,更不會剃髮易服,對不起祖宗!”
這話一出口,頓時在場的百姓全都揮動著拳頭,大聲的喊道:“沒錯,有死而已,我們決不當韃子的奴才!”
看著群情激奮的百姓,閻應元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姓閻的,你是笑話我們愚蠢嗎?”何茂氣哼哼的問道。
“我是笑揚州人還有血性,還是一群漢子,韃子南下,沒有什麼好怕的,憑著我們幾十萬百姓,絕對能和韃子周旋到底!”
閻應元衝著所有百姓,躬身施禮。
“鄉親們,從此刻開始,閻某願意將這條命扔在揚州,我問你們,敢不敢和我同生共死!”
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在場的百姓也都滿臉的驚駭,不知道知府大人玩得什麼花樣。
何茂這時候突然笑道:“閻大人,你這是來了一個激將法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