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低聲道:“是梁家的少爺喝醉了,不知怎的跟旁人吵起來了,還摔了桌子。二少爺出來敬酒,見狀去勸,被他罵了好些難聽的話,還捱了一拳,幾乎翻臉,侯爺出面,才勸住了。”
安氏瞄了一眼周圍側耳過來探聽的太太奶奶們,咬牙切齒地問:“梁家這是什麼意思?!上趕著求我們家辦喜事,又當著眾人的面兒鬧這麼一出,這是要下我們安國侯府臉面麼?!”
管家娘子不敢回答,嚅嚅地退下。在座眾人都是跟侯府有些交情的人家,自然聽說過新郎官與新娘子這御賜婚姻的來歷,也聽說過新娘子當年的美貌威名,心裡清楚是慶國侯府不厚道在先,梁家必是覺得自己吃虧了,但梁太師在朝上落了下風,主動提出完婚,也是眾所周知。慶國侯府現在對於這門親事,多少有些不情願,不過是礙著聖旨罷了。這裡頭到底是哪個吃虧些,誰也說不清楚,慶園侯夫人方才的話,不過是給自家爭面子罷了。女客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都不吭聲。
外面席上的喧囂已經平定下去了,但慶國侯府卻多少失了顏面,安氏送客人離開時,很勉強才擠出笑容來,待客人都走了,迴轉正堂,劈頭就問:“茶房的火是怎麼回事?!”
曼如早等在一旁,小心回稟道:“回太太的話,茶房的人也不知道是如何燒起來的,但據其他人所說,梁家少爺的小廝那時曾經問過路。說要去茶房討解酒茶,給他家少爺吃,想必是那小廝不慎引起的。如今梁家的人都走了,這詳情如何……實在不好查得。”
安氏的怒火一下就上來了:“要解酒茶,不會跟我們家的人討?巴巴兒的自己跑茶房去做什麼?!守二門的人都死光了?怎麼會把人放進來?! “
曼如忙跪下道:“那時前頭已經鬧起來了,那位梁少爺醉的厲害,拼了命往後院闖,說是要把他妹子帶回去,眾人都去攔他了,想必那小廝是趁那時進來的。”
這時陳朗家的帶了兒媳婦梅香,抹著淚來回話道:“太太,小兒平安為攔那梁少爺,被他推了一把,撞在臺階上,頭都破了,奴婢求太太恩典,請位醫術高明的正經大夫來看一看。”梅香跟著在一旁磕頭。
安氏頭一次聽說平安受了傷,吃了一驚:“這還求什麼?快去請大夫呀?! “旁邊的媳婦子忙應聲去了,安氏又勸慰陳家婆媳幾句,才讓她們離開了。
曼如眼珠子一轉,上前輕聲勸道:“太太,小陳管事管著前頭宴席,他都受了重傷,可見當時有多亂。這分明是梁家少爺故意鬧事,他身份貴重,守門的人如何敢攔?還請太太饒了他們一命,若是要罰,革了他們的差事就算了。
安氏嘆了口氣:“沒把人攔住,就是失職!只革了差事,已是輕的!前頭是梁家鬧事,人人都看在眼裡,怪不得我們家,倒也罷了,但茶房走水,卻是大大丟了侯府的臉面!那裡明明有人守著,還叫人鑽了空子,這不是叫人笑話我管事不力麼?!”
曼如心中重重一跳,忙跪下求道:“太太容稟!奴婢的娘原在茶房當差,今晚原該守在那裡的,因她今兒一早被其他人不慎燙傷了腳,奴婢怕耽誤了主子的正事,便替下她的差使,在茶房守爐子。可那裡當差的王七嫂說用不著我,將我趕到前頭來打雜。我想著宴席上人這樣多,芍藥姐姐她們不好近前服侍的,太太要招呼客人,又要服侍老太太,哪裡顧得上自己?若是口渴了,累著了,或是菜不中吃,想嚐點什麼清淡菜色,都沒人侍候,那如何使得?因此奴婢便斗膽前來,看看是否有地方用得上奴婢,只求太太能舒舒服服的。可奴婢萬萬想不到,會有人到茶房放火,奴婢萬死,請太太責罰!”說罷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安氏原本聽了有幾分怒意,到後來,便漸漸消了:“起來吧,我知道你是個老實孩子,哪裡知道茶房那些人的貓膩,??哪裡是用不著你?分明是故意